莫如風從懷中掏出一個布帕包好的糖人,遞到了我的面前,並無任何擔憂之色的說道:“我現在是太子殿下的人,他不敢對我怎麼樣的。”
我沒有拿起他帶來的糖人,記得我與他初見之時,他還是一個孩子,哭的傷心無奈,我就是這樣遞給了他一個糖人,他才露出了堅定的眼神。如今,他是反過來安慰我的嗎?
“我是說,你的身份也不應該與戰王府的人來往過密。”
面對我的提醒,莫如風只是側頭看著外面佇立的納蘭候,沉聲道:“在他們心中,戰王府已然不復當初,戰王都不在了,這戰王府又還會有什麼威脅呢?就如納蘭候所想,太子殿下知道我出入戰王府,也只是會誤認為我對夫人有何意圖罷了,不會影響我的。”
莫如風說的雲淡風輕,絲毫不在意聲譽的樣子,他眼前如此模樣,讓我有一種距離感,莫如風不在是那個孩子莫離了,他的行為舉止像極了溫染,甚至比溫染還要讓人難以捉摸。
“夫人……是怕我的到來會給夫人增添煩惱嗎?”
我苦笑著展臂,讓他看這滿府的淒涼:“眼下如此,我還怕什麼煩惱呢?”
外面那群人動作很快,已經回到了納蘭候的身邊彙報著,當然是搜不到人的。
納蘭候爺極其兇狠的眼神襲來,比秋風凜冽,比刀劍鋒利。我回之一笑,他憤恨離去。
“夫人,侯爺之女為什麼來這裡?”
莫如風這一問,頗為精細,我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回答了他。於是轉了話鋒。
“納蘭惠蘭是段凌霄曾經的正妻,不過我進府不久的時候,她傷害了太夫人又給我下毒,於是被趕出了府,將軍休妻之事,健康城內沸沸揚揚的,那時候你還小,但也應該聽說了的。”
莫如風點了點頭,“原來納蘭候爺就是來找她的,夫人把她藏在了何處?”
我破顏一笑,反問了他:“莫將軍長大了,還真是心思縝密,我都沒有見過她,怎麼就擔了這莫須有得罪名?”
莫如風沉默片刻,夢然抬頭看我:“夫人殺了她?”
我難以自控的僵住了,莫如風卻笑了出來:“我開玩笑的。”
這樣的緊張是我始料未及的,莫如風的似笑非笑,亦真亦假,比溫染可厲害多了。溫染能讓我看出來他的心事,而莫如風,我看不透。就如現在,他在太子殿下的手下做事,又來我這裡報恩討好,忠奸難辨,令人匪思。
“我是殺了納蘭惠蘭,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既然知道了,我就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莫如風面色平靜,眼神中透露出的是陣陣憐意?我看不懂。
“世道不公,人心善變,沒有害人心,也要有自保的手段,我相信夫人殺她,有自己的理由。”
“我夫君為大齊百姓而戰,保家衛國卻被這些小人所害,我沒有辦法放過這些作惡多端的卑鄙小人,縱然我現在沒有翻雲覆雨的手段,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也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莫如風微聲附和:“夫人的心情,我懂。”
他懂?
“我帶來了幾十精兵,讓他們留在府外保護夫人吧!”
我脫口而出:“你真的是要保護我嗎?”
莫如風的眼裡溢著的是一片真誠:“我說過會保護夫人的!夫人不要怕,莫如風粉身碎骨絕對不會背叛夫人。”
眼前飄著的是莫如風揚起的衣袖,這個少年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樣的想法?我實在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