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和一個古代人說的太多了,此刻也有了悔意。
鳴一子舉起茶盞,面色坦然繼續說道:“義妹所說雖然違時絕俗,但也道盡人心,鳴一子也算受教一番,以茶代酒自罰三杯,敬義妹了!”
我沒有附言,只是淡笑一聲,同他飲了一杯。
折騰了這麼久,外面的天色已暗,我的心隨著黑色的蔓延,飄去了楚王宮裡。那裡面正有一個被這個封建時代所累,我卻無法相救的女子。
“我曾經以為,身為公主百寵於身,這世間沒有比她更幸運的人了,沒想到……”
鳴一子也是輕聲嘆息,“生在帝王家,未必是幸事,但是她也沒有那麼的不幸,這世上不幸的人太多數之不盡,她最起碼還榮華富貴錦緞於身,相比較之,她最起碼不用為溫飽發愁,這等幸運也是很多人望塵莫及之事。”
“安寧公主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是我卻無法救她脫困。和親之前,她哭著哀求我,讓司馬將軍出征楚國,這樣她就可以不用和親了。可是……”我的心中無比的沉重,只有深深的呼吸才能平靜下來。“下和親之令的是他的父皇……誰能違抗呢?”
我的心情糟糕至及,屋外柳蔭墨微二人被知書領了進來。
墨微近身開口:“夫人,賢王殿下命人來接夫人回去。”
“賢王?就是那個送親使嗎?”鳴一子問。
“沒錯,也不知他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義妹和賢王殿下相熟至此嗎?他一個皇子為何要如此關心司馬伕人呢?”
“我和賢王……怎麼說呢?”思量一下,我只是輕描淡寫了一句,“我們以前認識!”
鳴一子沒有在問,只是手指輕輕有規律的叩著桌面,若有所思。
“今日見了楚王,才知他的昏庸無道,遠比兄長書信所述還要令人難以置信,今夜……我真的很擔心安寧公主。”
“明日按禮,送親使須回大齊,義妹斷不可留在楚國了。縱使你留下來,也不能改變什麼,久留只會對自己無益。”
鳴一子果然瞭解我的心性,知我心中所想。
“這一別,也許此生都不會再見了,公主心中惱我,從大齊來到楚國,一字都未和我說過,臨走之前我還是想再見她一次的。”
鳴一子搖頭一嘆,“早就知道了義妹如此優柔寡斷的性格,若是你能說服那個賢王讓你留下來的話,兄長會為你安排住處。”
“那就多謝兄長了!”
出了鳴一子的宅院,有兩名將士牽著馬在那裡等候,是溫染派來的人。我不會騎馬,是柳蔭將我扶上去的。
走了不遠,溫染竟然在一個拐角處背身而立,左右無人,像是特意在等我。
他怎麼也來了?
走了過去,溫染也轉過身來,還是那副面色平靜,雲淡風輕的口氣:“這裡不是大齊,你不應該與鳴一子接觸,免得徒惹是非。”
“賢王殿下既然都跟到這裡來了,想必也知道了我與鳴一子的關係,所以也就不需要殿下勞心了。”
溫染似乎並不在意我的冷言冷語,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回去吧!”
回到了安置的地方,有人送上了膳食,本也想著告訴溫染自己要留下一陣子的事情,所以就去了正廳和他一起去吃,當然,為了避嫌我還讓柳蔭和墨微站在了我的左右。我本意是讓他們坐下來一起吃,奈何不合規矩,只好如此。
飯桌之上,我先開了口:“我還想留在大齊幾日,所以明日殿下不用等我們,先帶兵回去就好了。”
溫染剛抬起的酒杯輕輕的擱置了下來,凝眸看我:“這裡局勢混亂,你不應該留在這裡。”
“這是我的事情,就不勞殿下費心了,而且我有柳蔭和墨微在,無妨的。”
溫染沒在言語,他就是那個性子,我早就見怪不怪了。只是路上他做出的瘋狂舉止,我面對他時還會有些不適,到是看不出來他有任何的異樣。
正埋頭吃飯的時候,柳蔭的長劍突然抽出,刺在了桌上,著實讓我一驚。
抬眼看去,溫染舉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正對著我。
“司馬將軍有令,賢王殿下不得與夫人有任何的親密接觸!”柳蔭寒著一張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