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別擔心,我看著那些繡樣都挺好的,你在家若是閑著無事的話,可以多畫一些,到時候我挑選幾張讓繡娘們繡出來。”顏四娘是個做生意的,也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很多話不需要說太多,她都明白。
唐意喬就喜歡和這樣明白的人打交道,她喝了一口水,告辭道:“顏姐姐,我娘還在回春堂等我呢,我得回去了,家裡還有個妹妹,可不能回去的太晚,我改日畫了新的繡樣一定送來繡坊給顏姐姐看看。”
“嗯。”顏四娘點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在小蘭的耳畔說了幾句話,小蘭恭敬的下去了。
親自送唐意喬到了樓下,顏四娘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道:“你那些銀兩都用的差不多了吧,這次你弟弟看病也需要銀子,和顏姐姐不用客氣,我對你是有信心的,這些銀子先拿去用著。”
說話間,小蘭已經遞給了顏四娘一股粉色的荷包,“顏姐姐,這是您交代的。”
“嗯,你先去忙你的。”顏四娘打發了小蘭,意味深長的看向唐意喬,“別嫌棄我的這點心意,先拿著。”
“顏姐姐,我不能要您的銀子,回春堂那邊,柳大夫已經暫時讓我不用出診金了,就連抓藥的錢也是先記在賬上的,我不能再拿您的銀子。”
“這有什麼不能拿的,除非你不把我當做姐姐看待,我們雖然是合作關系,但我還挺欣賞你這性子的,你就當做是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幫你一次罷。”
“顏姐姐已經幫了我許多次了,就連我第一次給蕊兒姐姐送蘆薈汁來,也是顏姐姐看在我家的貧苦情況上多給我一些銀兩周轉的,我不能再得寸進尺了。”
唐意喬是個要自尊的人,且她太瞭解與人經商的要點了,首要的就不是不能貪便宜,若是貪了這點小便宜,以後就會被人看扁了。
當然,她凡事都是往最差的可能去想的,顏四娘也可能真的只是想幫幫她而已。
她一再的推辭,顏四娘也不好繼續和她在這兒僵持下去,只好把荷包收回自己的袖子裡,嚴肅道:“既然你這麼堅持,不肯要我這點幫助,那我只好不強求你了,但是你記住了,有了難處可以來找我,就算你不把我當做朋友、姐姐,好歹咱倆也算是合作關系呢,萬一你家沒了周轉的,你沒心思與我做生意,我可怎麼辦?”
她雖然嚴肅,但語氣中卻帶著說笑的意味,唐意喬彎起眼角,笑道:“顏姐姐這話我記住了,下次我遇到了難處,定來尋顏姐姐幫忙。”
“嗯,你娘在等你呢,你趕緊回去吧。”
“顏姐姐再見。”
顏四娘和唐懿貝打過幾次招呼,也習慣了她用“再見”這兩個字,覺得說著挺有趣,便點頭,“再見。”
到了回春堂,看到楊文昭坐在馬車外面,這一次請的馬車還是牛叔的馬車,她先是熱絡的和牛叔玩笑了兩句,然後爬進了馬車裡,整個過程都沒去看楊文昭半眼。
“娘,沐喬這是睡著了?”
“嗯,剛吃了柳大夫的藥,睡了過去,柳大夫說不礙事兒的。”
“哦。”
唐意喬簡單交代了一下自己去玲瓏繡坊的事兒之後,窩在馬車的一角不再說話,整個馬車裡安靜的厲害,只時不時的,唐意喬會忍不住偷偷掀開簾子瞅瞅外面的少年在做什麼。
牛叔是個性子爽快的人,和楊文昭也談得來,兩人在外面說話,楊文昭也不嫌棄牛叔只是個沒知識的粗人,說起話來,很是有趣。
唐意喬暗暗道:什麼時候他也這麼對自己說話的話,大約她就不會再生氣了。
話說,她和這小嫩草是什麼時候開始冷戰的?為的什麼冷戰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