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她聽不懂嗎，你還跟她說什麼話。”杜程鋒已經站到了離嬰兒床最遠的牆角，即便如此，他還側過了頭，眼珠子眨也不眨的盯著窗外，生怕自己不小心會看到那些東西。
如果不是為怕引起他們的懷疑，他更願意去外面待著，等朱卓頤給孩子換好尿布再進來。不對，是再也不進來。
卓朱頤的動作很輕柔也很熟練，看得出來並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他一隻手抓住嬰兒的兩只腳往上一提，把尿布濕從她屁股下面抽出來，然後快速的墊進去一張紙墊，接著拿過濕巾擦去嬰兒屁股上面沾著的大便。
等他把嬰兒的屁股擦拭幹淨之後，又用剛才相同的方法把嬰兒屁股下面的紙墊給抽掉，換上了一塊幹淨的尿布濕，最後還在嬰兒的屁股上拍了一些爽身粉。
他一邊替那嬰兒換尿布濕，一點還不忘回答杜程鋒的問題。
“她現在確實聽不懂，可是她能聽得見，如果你每天都跟她說上一會兒話的話，她慢慢的就會熟悉你的聲音，會對這個聲音産生親近感。還有如果你經常靠近她，抱她，她還可以從靠近她的人身上的氣味來分辨出來。這就是有些大哭不止的孩子，只要自己的媽媽一靠近他們他們就會停止哭泣的原因。”
“有沒有這麼神奇啊……”杜程鋒小聲的嘟囔。
朱卓頤說完，手上的動作也結束了。嬰兒果然不再大聲哭了，似乎終於舒服了似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輕松的表情，從喉嚨裡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杜程鋒大感驚奇的跑過去看，只見那小不點此刻一雙烏黑的眼睛正滴溜溜的轉著，眼裡滿是對周圍世界的好奇，看起來竟然還有幾份……呃，可愛，可明明還是那麼醜不啦嘰的。
“嘿，你現在高興啦？”杜程鋒鬼使神差的問出了這句話，還拿手掌在她上方晃了晃。然而小家夥卻像是根本就沒看到似的，眼睛一下子就轉了過去。
果然是什麼都不知道啊，杜程鋒頓覺沒趣，想不明白這麼個看起來毫無智商的小東西是怎麼成長成為具有各種性格特徵的人的。
“她現在的視力大概只到這麼遠，”手上一沉，朱卓頤抓著他想要收回來的手往嬰兒面前一壓，停留在嬰兒上方大概十幾二十公分左右的地方後鬆了手，“你現在再試一下，跟她說話，然後晃動手掌。”
杜程鋒微徵，忽略了手上朱卓頤給自己帶來的異樣感覺，照著他說的話試了一下。躺在床上原本正不知道看哪裡的小家夥竟然真的有了反應，眼神雖然沒有跟著杜程鋒的手掌動，可是在杜程鋒的手掌晃過她眼睛正對著的方向時，她的眼神會頓一下。
他又試著把手抬高晃動，孩子仍舊像剛才那樣毫無所覺的轉過眼，當他放低的時候，她的眼神又會在他的手掌經過時頓一下。
杜程鋒不禁覺得又新奇又有趣，像是找到了一件好玩的玩具似的，一臉興味的反複了好幾次，嘴裡喃喃：“竟然真的是這樣……”這簡直太神奇了。
“你要不要試試？”他笑著轉過頭對嚴一溪說，就像是要跟別人分享一個自己發現的玩具似的。嚴一溪見他玩得不亦樂乎，便也伸手去試了幾下，繃著的臉慢慢舒緩了一些。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的？”杜程鋒已經退到了朱卓頤身邊，把地方讓出來給嚴一溪，眼神瞥了眼朱卓頤胸前的名牌。
他的意識還停留在發現在嬰兒那個特性的階段，下意識就問了。問完之後，他有種想要把自己的舌頭咬掉的沖動，朱卓頤是兒科醫生，這些東西肯定知道啊。
果然，朱卓頤又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不過語氣倒是沒變，仍舊輕輕淡淡的說：“這是兒科常識，你應該也知道的。”
“我……我當然知道這是常識了，我剛才就是想、想考考你！”杜程鋒有些僵硬的替自己辯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