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鏖地藏伸手阻止眾人想上去幫忙的動作,笑道:“放心吧,陰陽師的法陣是傷害不了寄生在人類身體內的羽衣狐大人的。”
法陣撲閃,金色的光芒輾轉既逝,羽衣狐淡然地看著法陣掃過了她的身體,然後緩步地走入了湖泊。
“這……”茨木童子緊張地看著羽衣狐就這樣踏進封印之地。
“羽衣狐大人……”螻蛄眾也十分驚訝,與金色的法陣不同,封印之地凝集了無數的怨念之氣,就算是一般的妖怪觸碰到也會消亡。
“姐姐!”狂骨快步地走到了湖泊邊上。
“狂骨,在那裡等著。”羽衣狐沒有理會眾人的擔心,依舊直直地往湖泊中心走去。
湖泊的怨念之水很快就蔓過了羽衣狐的頭顱,湖面上空無一人,只有絲許的漣漪證明湖面下的羽衣狐還活著。
“這水好黑……”狂骨伸手捧起湖泊裡的水,仔細地看著。
“我勸你不要一直碰著,這黑水可是別具深意的喔。”鏖地藏那尖尖的奸笑聲再度響起,他看著湖泊那流動著的怨氣說道:“這是從封印裡釋放出來的京都怨念,不斷流進湖泊裡,把湖泊染黑。”
“這裡就是羽衣狐大人最早生下孩子的妖氣終結之地。”鏖地藏走前了兩步,跪在了身前的湖泊上,“鵺湖。”
“嘩啦”,水聲潺潺,羽衣狐那精緻的臉從黑色的湖水裡冒了出來,此刻,她正站在湖泊重新那根巨大的石柱旁,石柱上貼滿了無數的符紙,羽衣狐伸出帶著怨念之水的手一碰,那些符紙頓時熊熊燃燒了起來,眨眼間便從石柱上掉落。
羽衣狐睜開了雙眼,墨黑色的湖水從她身下滴落,她笑著抱住了那根石柱,說道:“好懷念,累積在這裡的怨念給了我力量,它們在叫我解開封印,生下孩子。”
“啊,我的天啊!”螻蛄眾激動地做出了祈禱的動作,半跪在地上,神情充滿了興奮,“我尊敬的聖母,終於要生下吾主了!”
“喂!螻蛄眾,小心我宰了你!”茨木童子的臉上帶著半副木塊,那是他父親酒吞童子的骨牌,骨牌遮住了他的半張臉,他另外一隻沒有被遮蓋的眼睛正冷冷地盯住了螻蛄眾,聲音中帶著殺意,“不是說叫鵺了嗎!而且羽衣狐大人也不叫什麼聖母!你這個基督教的瘋子!”
“這一位正是黑暗聖母。”螻蛄眾沒有理會他,依舊半跪著為羽衣狐祈禱著。
“不要亂取名字!”茨木童子的氣勢變了,他那棕色的眼眸狠狠地盯住了前方的螻蛄眾,聲音冰冷到了極點,“你眼睛瞎了嗎!?她是羽衣狐大人不是你的聖母!”
“我是很認真的,茨木童子,她就是我的聖母。”螻蛄眾帶著陰冷的眼神回頭看向茨木童子,“就是這樣,我們才會從400年前就跟隨她不是嗎?”
兩人的目光針鋒相對,在空中彷彿要擦出雷電一般,黑色的【畏】從他們身上湧現,在微亮的山洞裡遮掩了半片山石。
茨木童子手中的長劍從劍鞘中突處了一寸,他那噬魂般的【畏】隨時都要撲到螻蛄眾的身前,兩人對彼此之間的殺意彷彿隨時都要在貳條城的封印之地裡卷席一番!
“夠了,你們兩個別爭了!”狂骨無奈的聲音終於響起,看著螻蛄眾與茨木童子身上彼此交織在一起的畏,那股可怕的氣勢已經讓湖泊裡的湖水翻湧了起來。
“嘻嘻嘻……這兩個人的關系一直都很不好。”鏖地藏那如同磨牙的聲音傳進了狂骨的耳裡,只見他緩緩地走前了一步,身上也不見有什麼動作,卻把前方兩人的畏壓製得死死的,“可是在羽衣狐大人的面前,他們就會變得同心協力。”
“螻蛄眾,茨木童子。”羽衣狐走前了一步,湖水劃動的聲音引起了所有人的主意,黑發的她淡然地看著兩人,“京都已經被壓製成了魔都,快去為我收集活肝髒,沒問題吧?”
“遵命。”茨木童子半跪在了螻蛄眾的身旁,低頭答應道。
“我會派出所有的手下。”螻蛄眾右手握拳放在了心口,這種騎士的盟誓方式表現在這個日本妖怪的身上顯得特別怪異,他微微地低下了頭,“一定會在一晚上收集齊一萬個活肝髒!”
聞言,羽衣狐點頭一笑,黑色的湖水在她的雙眼,嘴巴處滑落,留下了淡黑色的痕跡,此刻的她,看上去就像是從黃泉裡爬上來的惡魔一般。
“嘻嘻嘻……這才是百鬼夜行的樣子。”鏖地藏奸笑的聲音附和著羽衣狐,“這才是魑魅魍魎之主!”
“對了,茨木童子。”看著眾人即將離開的身影,羽衣狐喊停了戴著骨牌的茨木童子,她那妖魅的聲音傳入了踏著石階即將離開的人群中,“去一趟龍元寺吧,那裡的庭院叫做【枯山水】,是一個很美的地方,我想你一定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