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國與陳國以葛山為界。葛山山脈東起東海,西至白嶽山,綿延三千里,山脈峰巒林立,山勢險峻,是百越國與陳國的天然屏障。
陳國與百越國的唯一通道就在白嶽山與葛山之間。在這不足五里寬的通道中間,還橫亙著一條白沙河。
如今,就在這不足五里寬的通道中,陳國與百越國竟陳兵百萬,兩軍沿著白沙河兩岸對壘,軍營綿延幾百裡。
孫長老與雲靖由羽山往葛山飛去,不一日,就見下面的官道上擠滿了人群,他們正扶老攜幼地朝著南方,朝著羽山逃奔。
雲靖見了,心中不忍,抬頭朝孫長老看去,孫長老則輕嘆一聲,揺了搖頭,一閉目,緘默不語,任由比翼鳥朝前飛去。雲靖無奈,亦默默無語地跟隨著孫長老從逃難人群的頭頂飛過。
傍晚時分,兩人已看見葛山與白嶽山的山影。兩山的山影此刻顯得影影綽綽,竟似有幾分猙獰。
這裡原是雲靖的故鄉,如今卻成了兩國交戰的主戰場。雲靖的內心五味雜陳,看著逃難的百姓顛沛流離,聽著他們呼天搶地的慘叫,他感到十分痛心。
為什麼要戰爭?雲靖的心頭第一次升起了這樣的詰問。
進入這一地帶後,雲靖比較熟,他知道孫長老偏好清靜,於是,帶著孫長老朝葛山深處落去,他想著正好領孫長老去住他曾經住過的山洞。
那山洞他還是比較熟悉,一來比較安靜整潔,適合孫長老打坐,二來站在洞口,就可眺望白沙河兩岸的軍情,也可看見被毀滅的呈坎。
兩人不一會就落在了那洞口,雲靖開啟神識朝洞內掃去,發現這石洞與他離開時的模樣並無多大變化,只是多了些蛛網灰塵。
雲靖對孫長老道:“孫長老,兩年多前,呈坎覆滅後,我就是逃到這石洞的,現在這石洞變化不大,我們今晚就在這將就一夜,如何?”
孫長老看了雲靖一眼,點了點頭。雲靖則招呼小青進洞打掃衛生。孫長老的坐騎比翼鳥發現了山下的溪流,振翅翔空,飛向山下密林中覓食去了。
小青在洞內撲閃著翅膀,打掃著浮塵,雲靖與孫長老佇立洞口,朝山下眺望。
就見白沙河兩岸狼煙四起,燃起的篝火如兩條火龍,綿延不絕,映紅了天空。兩岸旌旗卷舒,刀槍森森,殺氣沖天。
再看那呈坎廢墟,如今卻成了屯兵場所,人聲鼎沸,戰馬嘶鳴。
雲靖一閉眼,心頭如壓了塊巨石,沉重無比。而孫長老目閃精光,沉默不語。
這時,雲靖的識海傳來小青的聲音:“主人,打掃好了,你們進來吧!”
雲靖正要開口請孫長老進洞時,忽然從山下密林中傳來一聲悽慘的鳥鳴,孫長老大驚,一步跨入半空,急速朝山下密林馳去。
雲靖也沒耽擱,跨上青鳥朝密林急追而去。
“比翼鳥出事了!”小青焦急地嚷道。
待雲靖一路追至山谷中的一處深潭前時,就發覺兩股威壓在激盪,雲靖與小青停在半空,發現孫長老正與一紅臉大漢對峙。
“孽畜,你竟敢傷我的坐騎!”孫長老怒喝道。
“你的坐騎?誰讓它闖入我的領地!”那紅臉大漢面對孫長老元嬰中期的強大威壓,有些忌憚,顫聲應道。
孫長老也不答話,大袖一揮,白光閃動,“撲嗤”“撲嗤”兩聲,如箭矢裂帛,緊接著那紅臉大漢“啊”的一聲慘叫,血珠飛濺,身形栽入了深潭。
孫長老一招手,兩支玉筆飛入袖中。
孫長老與雲靖同時落下,在深潭岸邊,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比翼鳥。
孫長老仔細一檢視,發現比翼鳥中毒已深,渾身烏紫,眼見性命不保。
孫長老趕緊盤坐於比翼鳥身邊,伸出雙手按在比翼鳥的兩個身軀後背,緩緩輸入靈力。
不一會,孫長老頭頂升騰起白霧,同時,雲靖識海內傳來孫長老的聲音:
“雲靖,這毒蛟之毒太厲害,我竟一時將它逼不出比翼鳥體外,你替我護法,謹防那毒蛟再次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