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消融,山色蒼翠。百鳥谷內,鶯啼北里,燕語南鄰。
一幢木屋,一介草亭,一位青衫少年端坐亭內,任風聲鶴唳,鶯歌燕舞,若苦思冥想,若安然入定,一隻青鳥偶爾佇立在他身邊。
風吹得他青衫獵獵作響,他一動沒動;陽光照耀在他臉上,刺痛眼球,他一動沒動;甚至雨來了,淅淅瀝瀝,雲起了,嫋嫋婷婷,他依然一動沒動。
雲靖就這樣,白天靜坐聆聽,夜晚安心修煉,一天,二天,一晃過了十幾日。
這一天,雲靖依然靜坐於草亭之際,空中忽然翔來幾隻仙鶴,停在離雲靖百丈處,這也正在雲靖神識範圍內,仙鶴們停在那,先是好奇地朝草亭張望一會,見端坐之人毫無動靜,便安心地交頸嘻戲起來!
突然,雲靖口中發出一聲鶴唳之音,幾乎亂真,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又來了一隻仙鶴呢!聽了草亭這邊傳來的鶴唳之聲,那幾只仙鶴先是一怔,停了嘻戲,朝草亭不滿似的望了幾眼,就呼嗤呼嗤地朝空中飛去,盤旋幾下便沒了蹤影。
見仙鶴離去,雲靖以神識向佇立一旁的青鳥請教道:“小青,我的鶴語不對嗎?”
青鳥答道:“主人鶴唳之音不錯,幾欲亂真。”
雲靖有點沮喪問道:“那為什麼它們不理我,似乎還很不滿地飛走了呢?”
青鳥道:“主人,你知道它們交頸嘻戲在幹嘛?”
“在幹嘛?”雲靖不解地問道。
“在求愛呢!我們鳥類求愛,最忌打擾,你說你這個時候突然來一聲,它們能滿意嗎?”青鳥的聲音中竟有幾份幸災樂禍的味道。
雲靖一聽,臉色騰地一下紅了,可以幾日不動的身形竟然動了動。
尷尬一陣過後,雲靖怒道:“你個壞鳥,你怎麼不事先告訴我一聲!”
“我那知道你這個時侯要出聲!”青鳥的聲音更帶了幾份戲謔的味道。
“你……”雲靖氣得一時無話可說,半晌才揮了揮手,道:“你走吧,你走吧!我知道你嫌陪我靜坐無趣,急著要去覓食呢,去吧,去吧,去吧!”
雲靖話還沒說完,那青鳥已撲嗤一聲,飛上了半空,還繞著草亭轉了半圈,低鳴了幾聲,徑自飛去了。這情景,讓雲靖想起了往日於街頭巷尾所見的小痞子,光著個臂膀,橫披著衣裳,還一路吹著口哨的場景。
其實,這十幾日,雲靖端坐草亭,張開神識,不斷捕捉著各種鳥鳴規律,分析各種鳥音波長,並一一在神識中模似,然後與小青交流修正。別看他十幾日一動不動,其實他已將谷中鳥語模仿了十之七八,這也幸虧他有強大神識,並有兩個識海,可以一心二用,否則,既便你神識修為已達凝神甚至更高階段,也決計不可能在短短十幾日內就將谷內鳥語模仿個十之七八。
當然,這也幸虧有青鳥的幫助。雲靖透過這十幾日與小青的頻繁交流,逐步瞭解了小青的個性,這青鳥剛成長,就如人類孩童一般,竟也有著小孩子一般脾氣,貪吃得很,還時而懶惰,時而狡黠,比如說剛才,雲靖著了它的道,就是因為它想出去覓食,故意與雲靖搗蛋的結果。青鳥在身邊時,雲靖早與它心意相通,雲靖想發聲,它怎麼會不知道?它不阻攔,無非故意與雲靖搗蛋!
雲靖雖氣得半死,可卻拿它沒辦法,又不敢得罪它,誰讓他還要向它請教呢?所以氣歸氣,雲靖暫時還只得由著它的性子去。
第二天,當一隻鸚鵡飛進雲靖的神識圈時,雲靖不失時機地發出鸚鵡之語,那隻鸚鵡一愣,竟大著膽子飛來,立在雲靖對面的亭樑上,眨巴著眼睛,盯著雲靖。
“你好!”雲靖又用鸚鵡語說道。
“你好,人類,你要幹嘛?”鸚鵡發出一連竄的叫聲。
雲靖驚喜,連忙道:“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給我吃的,我們就做朋友!”鸚鵡叫道。
雲靖一噎,心裡道:鳥啊,鳥,見面就要吃的,太不禮貌了吧!我哪有什麼吃的呢?
見雲靖沒有拿吃的,也沒回話,鸚鵡撲騰了一下翅膀,做出展翅欲飛的樣子。
雲靖一急道:“你要吃什麼?”
“你有什麼吃的?”鸚鵡急吼吼問道。
雲靖哭笑不得,在身上摸索半天,摸索出一瓶丹藥,那正是孫二虎送他的凝氣丹。雲靖無可奈何說道:“我身上沒帶吃的,就這瓶丹藥!”
“開啟我看看!”鸚鵡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