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別看你黑哥年紀大了,力氣還是有的。”黑油罐接過毛巾,在小辣椒手上摸了一把。雖然那雙手不再細膩柔滑,還是讓黑油罐心裡蕩了一下。
晚飯上桌了,有油炸花生米,炒雞蛋,蒜苗回鍋肉。幾樣家常菜,卻是川中人習慣的麻辣鮮香。
黑油罐和小辣椒對面坐了,隔著菜餚升騰的熱氣,彼此看起來都有些朦朧,卻又一種別樣的韻味。
酒是方家鎮的原度高粱酒,喝到嘴裡有強烈的辣味,流到肚裡就有熱騰騰的暖流升起。
醉眼裡,黑油罐看小辣椒的小臉就是那麼的動人,他的手腳就不老實了。藉著夾菜倒酒,時不時的兩個人就有了肢體接觸。
小辣椒喝過酒的臉就更加的紅,像要下蛋的老母雞。明明是個老女人了,還要做出少女一樣的羞澀,對於黑油罐的殷勤,還要表現出三分欲拒還迎,更加的勾引得黑油罐心裡發癢。
酒沒喝盡,菜沒吃完,兩個人已經是幹才烈火難以抑制了。
黑油罐畢竟是老了,又加上剛才一陣勞動,體力還是有些不繼。他很想多撲騰幾下,很想給小辣椒再多一些的快樂,只是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黑油罐有些不捨的爬起來,穿好衣服。
“黑油罐,把碗筷洗了再走啊,老孃不想動了。”小辣椒懶洋洋的躺在床上,臉上的潮紅還沒有褪去。
“哎。”黑油罐忙不疊的答應著,雖然腿腳有些發軟,他還是滿心歡喜的去收拾去了。
黑油罐從小辣椒家裡走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家家戶戶的屋頂飄起了炊煙。炊煙在低沉的暮色裡有些凝滯不動,彷彿被這陰冷的天氣凍結了。
鳳仙兒從王四姐的麻將館往家走去。鳳仙兒的心裡有些難受,每一年到過年這幾天鳳仙兒的心裡都不好受。
今天也是一樣。看著那些打工回來的人,一個個興高采烈,滿身洋氣,鳳仙兒心裡就像刀割一樣。
黑油罐的兒子辜良玉真的開回了一臺嶄新的小車,那車身油光瓦亮,都能夠照出人影來。
辜良玉還把車停在麻將館外面,任由那些打麻將的人不停的贊嘆。他還特意從王四姐那裡買了好煙,給每一個在場的男人散煙,還買了糖果散給不抽煙的女人和孩子。
辜一貴臉上的那種得意的笑,那種分明就是顯擺的謙虛,讓鳳仙兒心裡很不平衡。想當年,小個子的辜良玉跟著她屁股轉她都不願搭理他的。
辜良玉的老婆那裝腔作勢的樣子,更是讓鳳仙兒難受。
梅若雪站在車子邊,驅趕著那些想要去摸一把的孩子們,嘴裡說著:“別弄,弄壞了你可賠不起,十好幾萬的車呢!”
最可氣的是,梅若雪居然在走的時候,對在場的那些人故作大方地說,誰誰誰,以後上街趕集免費坐我家的車。
人家都笑著回答,你們家那麼貴的車,我們可坐不起啊。
梅若雪的眼睛飄過鳳仙兒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停留一下,連那種故意裝出的謙虛的說辭都沒有。
鳳仙兒悻悻的往家走。她走得有些慢,手放在褲兜裡,裡面還有辜良玉給的幾顆糖果。鳳仙兒隱約覺得辜良玉給她糖果的時候,還好像有意似的捏了一下她的手。
鳳仙兒不想回到那個讓她生氣憋悶的家。她慢悠悠的走過小辣椒的家門口的時候,看見黑油罐從院子裡出來了。
黑油罐一臉的春暖花開,還不停的咂摸著嘴巴,像一條剛剛偷吃完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