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芭蕉的雨天裡,女子軟語相求,男子左右為難的嘆息!輝映著這初秋的天氣,更加的煩悶。
傅矜哄著夫人道:“夫人!你要明白,岳父大人得罪的是誰,那是朝廷,俗話說民不與官鬥,上面要收拾誰,那胳膊能擰的過大腿嗎”!
白晶晶自然不懂得那些大道理,她一個弱女子,如今只知道家中蒙難,而自己唯有找這個自己依附了一輩子的男人。
白晶晶道:“亦如夫君所言,那可如何是好”?
傅矜憂心忡忡一嘆道:“如今只能勸岳父大人,破財消災了,給了他們想要的,岳父或許就會平安,樹大招風不正就是如今這個情況罷了”!
白晶晶道:“我即刻給父親去信,勸勸父親,哪怕散盡家財都要保父母家人平安”!
傅矜也是如此想著,白晶晶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一封家書送了出去。
然後期許了許久的回信,白晶晶得到父親簡短的三個字“多保重”!
白家隕落了,那個窮極一時風頭無量的白家一夜之間,滿門抄斬。
白晶晶是在家裡出事後,半個月的某一天得知的,那時候的白晶晶,精神恍惚了一下,不省人事。
迷迷糊糊間,聽到了兒子的哭聲,白晶晶心下著急,這才婉轉醒來。
婢子紅著眼睛道:“夫人可算是醒來了,這幾日夫人怎麼也醒不來,老爺也不在,奴婢沒法子只好將少爺抱過來,看能不能刺激一下夫人醒來”。
望著兒子哭的可憐,白晶晶心下痛極,可面對兒子,又愛憐之極。
白晶晶支起身子,一言不發,將兒子攬進懷裡,三歲的傅驍,許是哭的累了,安心的在母親懷裡睡著了。
白晶晶目光從兒子身上移開,抬眼看著自己的貼身丫鬟道:“白芍託人打聽的訊息如何了”?
白芍無比糾結忐忑,根本不敢直視主子的眼神。
白晶晶眼神一閃道:“白芍如今連你也對我不說實話了麼”?
白芍普通一聲跪下道:“姑娘!我的姑娘!你的命好苦啊”!
白晶晶心下一稟慢慢道:“說”!心底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有些事情似乎很早前就應該有了預兆,只不過自己並沒有放在心上罷了。
白芍痛心疾首的道:“姑娘以為,老爺當來的回信就真的只有短短的三個字嗎”?
白晶晶心底一慌道:“莫非”?
白芍哭著點頭道:“是姑爺!不!是傅矜!我們白家的隕落,全族三百六十一口人,都是拜他所賜啊!姑娘”!白芍淒厲的喊著,頭“咚”的一聲磕了下去,她不敢看姑娘現在的臉色,可她也不想瞞著姑娘。
白晶晶只覺得心口氣血翻湧,須臾間喉嚨一震腥甜,竟是氣火攻心,一口鮮血從嘴角溢位,白晶晶伏在榻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抬眼眼底一片不可思議的惡狠道:“白芍!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白芍道“奴婢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小姐那不是小事,那是白家幾十口人命呢!傅矜為了勾上官場,與鶴洲知府聯手,用了幾年時間,演了這場大戲,全然不顧與小姐夫妻之情,不顧少爺的父子之情,小姐就算給奴婢一百個膽子,奴婢也不敢騙您啊”!
白晶晶沉痛的閉上眼,白芍是自己的丫鬟,孃老子都在白家,這些年她們主僕二人一路走來,度過多少難關,當年苦夏背主,爬上傅矜的床,身邊的人,多多少少在這些年傅家的利益趨勢下,忠心有所搖動,可白芍不一樣,那是與她有著過命的交情,所以白芍斷沒有背叛自己的可能。
想到這裡,白晶晶想到了傅矜,那個人面獸心的畜牲,如今看來,當年的種種偶遇,並非巧合,是有心安排,而自己卻掉落了這場大戲的陷井裡。
半晌、白晶晶道:“傅矜在哪裡”?
白芍道:“如今我們的院子已然被封,奴婢託人打聽的,那人在知府府上”。
白晶晶慢慢從床榻下來,忽而轉身看著兒子熟睡的容顏,這一刻她看著傅驍,心底沒了剛開始的濃濃母愛,反而多了幾分涼意,這個孩子,是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一招分娩,她疼了一天一夜,拼了半條命的孩子,她愛他愛到骨血。
可如今…這個留著傅矜的血的孩子,讓白晶晶一瞬間有些恨意,她知道她不該恨這個孩子,可傅矜做事如此狠辣,她怎能不恨。
白芍最是瞭解自己的主子的,看著主子眼神不善的看著孩子,白芍一慌,趕忙上前擋住白晶晶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