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是來自靈魂的絕望和不可置信。
田英齜目欲裂淒厲的喊道:“不要!強哥!你回來了”!
馬強眷戀的看了最後眼,祭出自己的魂魄,化以血咒,阻止了這將要毀滅天地的摧殘。
風停了、雷歇了,萬物黃沙俱沉澱。
再去看……
田英懷裡,馬強奄奄一息,卻牽起最後一絲微笑,顫顫巍巍的伸手,想要最後撫摸一下這依依不捨的容顏,馬強笑著道:“傻丫頭、對不起,今生對你的守護總是短暫的。來世、我答應你,早早尋到你,你不再是黃沙守護人,我也不是奔波走鏢人。我們就做一對平凡夫妻可好”!鮮血止不住的從嘴角溢位。
田英什麼都聽不進去,淚水早已洗面,口中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強哥,你何其忍心,獨留我一個”!
馬強道:“對不起、阿英,你若是我,定會想著與我廝守白頭。但、你不是我,可能我對你的愛,不夠你愛我那樣不顧一切。我知道你身後要守護的東西,李繼堯他不能死,至少不是現在。我欠你的、欠你兄長的,今天全部都還了吧”!
田英不明白了,痛心疾首的問道:“所以、你所說的的要留下來陪我,是…是為了還…還債”!她問的那麼的小心翼翼,那麼的心驚後怕。
馬強扯著嘴角似是認命的垂眸道:“是的啊!只為還債”!
心裡某個地方好像是坍塌了,田英萬念俱灰的道:“所以…你到底愛不愛我”!
回答她的,是馬強疲憊不堪的垂下的手,歪了的腦袋。
田英抬眸,看著遠方,眼睛裡不悲不喜,不染波瀾喃喃道:“可我愛你,我愛你啊”!聲音很輕,彷彿說給馬強聽,也彷彿是說給自己聽。
她笑了,笑得悽慘絕美.下一刻、迅雷不及掩耳般祭起洞簫,洞簫漂浮田英的頭頂,下一刻直直的將要刺下,那方位竟是田英的天靈蓋。
麥子看的肝膽欲裂,喊著“不要”!可她離得太遠了。
城牆上不知何時站了許多堡內的人,大家半是不可思議,半是無法接受,自己的堡主會以這樣決絕的方式自殺,好不容易,擊敗了魔種,不曾想卻要失去堡主。
這是要殉情麼,從馬強的死到現在。嫵骨說不清的腦子很亂,一團亂麻。
究竟還要死多少人啊!嫵骨心裡升起一團怒氣。
下一秒畫骨成沙的弓祭在手裡,直直的拋了出去,也一同的、將自己所有的力氣和憤怒一併拋了出去。
“錚”一道刺耳的聲音,沒有預想到的痛苦,田英緩緩睜眼,抬眼看向頭頂,畫骨成沙的弓死死的抵在她的洞簫下,截住了洞簫的動作。
李繼堯拉著即墨幽邪,一步一步走近田英。
做完這一切,嫵骨似是沒了力氣,喘著氣腿一軟,跌坐在沙灘上。
肩膀上搭了一隻手,寬大的手掌,傳來淡淡的餘溫。田英喃喃的道:“為什麼是他”!
昨夜還是他們彼此的新婚之夜,一夜之間,太陽再次升起後,卻是要她與他生死別離。
她恨!可是她不知道該恨誰!
恨懷中人麼?不!不管他愛的夠不夠深,夠不夠濃,可過往那麼清晰的在眼前,那些為數不多的日子,田英知道她是幸福的這就夠了,她愛他愛的深沉濃烈就夠了。
可…恨身後之人麼?不!身後之人,千百年來與田家的羈絆,早已分不清誰欠誰的,誰守護誰的。以往、都是他護著自己,護著鎮北堡,給了他們一方平安。雖然避免不了的紛紛雜雜,可她更加沒有立場去恨。
一切那麼清晰明瞭,她做不到難得糊塗,田英好像很累,低聲道:“阿堯…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我好累,我們可不可以離開這裡,離開這裡……”!言罷!緩緩扶起馬強,麥子滿眼心疼,上前幫扶著田英,一起回了堡內。
太陽當空,天氣愈發的熱,嫵骨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什麼立場去安慰嫵骨,抬眼看著看著空中的烈日。
師傅啊!你究竟埋了多少的伏筆,又有多少的後續和別人的不得已。
頭頂一片陰影,李繼堯伸出手,嫵骨看著這寬大的手掌,伸手、李繼堯輕輕用力,將嫵骨拉了起來。
嫵骨道:“所以…你知道有人犧牲”!
李繼堯道:“我以為那個人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