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
皇宮後山深處,有一山,常年煙氣籠罩,一道流光閃過。帝君和嫵骨現身於山腳下。
一夜的大雪映照著此山更加炫目的白,看著久久不散的雲霧,嫵骨道:“這裡是有陣法”?
帝君頷首道:“所謂秘境其實不過就是在這座山布了陣法而已,除了你父親和我,在無其他人得以進去”。
嫵骨瞭然道:“原來如此”!
帝君側身道:“你進去吧”。
嫵骨道:“帝君不一起進去麼”?
帝君道:“我就罷了,今日這個場合是給你們父女敘舊的”。
嫵骨心下明白,倒也不在多話,頷首道:“既如此,那我先進去了”。說罷,踏步而上。
帝君看著消失在雲霧裡的嫵骨,眼中意味不明閃過,似是微嘆息一聲,身影消散如煙不見了。
嫵骨剛步入雲霧中時,只見眼前白茫茫一片,幾乎連腳下的路都看不清了,只好憑著感覺信步而走。
忽然間…似是柳暗花明一樣,眼前豁然開朗。只不過眼前的景象讓嫵骨蹙了蹙眉,原本以為的雲霧之內的秘境會是山洞一類的,不曾想…竟是一座碩大的宮殿,最顯眼的是宮羽四角掛著很大的風鈴,四角上方分別攀爬著青龍、白虎、玄武、朱雀,竟是四大凶獸。
嫵骨四下打量著走近,歪著腦袋有點好奇,怎麼這座宮殿沒有門啊!
“你來了”!
一道沉靜的聲音響起,嫵骨一驚道:“誰”!
那聲音似是嘆息道:“進來吧”!
嫵骨不明所以,下一秒還來不及反應身子不由自主的被這座宮殿滲出來的一道黑光給吸了進去。
被吸進去秘境的嫵骨穩住身形,想要打量自己現在身在何處,結果一抬眼便看見站在上首玄門寶座之處的那個人,看著那個偉岸的背影,嫵骨忽然覺得鼻子一酸。
那身影緩緩轉了過來,看著嫵骨眼裡彷彿有著說不盡的愛護與包容,只見嫵蒲深向嫵骨招了招手道:“孩子…過來吧”!
嫵骨感覺雙腳猶如被灌了鉛般的那樣沉重,心內糾葛著疼,一步步走向父親。
近了…就近了,“咚”的一聲,嫵骨忽然跪地而伏,顫抖著肩膀哽咽的道:“父親…孩兒不孝,連累了墨山,連累了祖母,連累了母親。還望父親責罰”。
頭頂似乎傳來一聲嘆息聲,一眨眼嫵蒲深便到了嫵骨跟前,蹲身將伏著的嫵骨輕輕扶起來道:“父親能責怪你什麼呢?一切都是命數,是墨山的、是你祖母的,也是…你母親的”。
嫵骨道:“可是若是沒有我,孃親她不會死,若不是祖母給我安排了別的去處,至少事發當初我還在”。那樣自己不會親眼看到母親會死在自己心念之人手裡。
嫵蒲深似乎很平靜的道:“孩子…生而為人你總要面對失去,不是因為你在或者不在就可以避免的”。
嫵骨哭著從脖子上去下那個瓷瓶,小小的瓷瓶看起來平平無奇,實則是個法器,裡面存放的正是莫霓裳的骨灰。
嫵骨哽咽的道:“這是孃親的骨灰,當日我將其他人下葬的下葬了,唯獨將母親的骨灰帶來給父親,還有兄長他們…兄長他們我並未尋到,父親您說兄長他們會不會沒有死”。
嫵蒲深從嫵骨手裡接過瓷瓶,死死的盯著這個瓷瓶,手中的力道越發越緊,即便知道要面臨怎樣的分別,但真正要訣別時,他發現自己的內心並沒有想想的那樣平靜。
嫵蒲深將嫵骨從地上拉起來,然後轉身,他不想讓女兒看見自己此刻是什麼樣的,只是暗啞著道:“一切都是時間最好的安排,該來的人你會在路上碰到,你受傷了先回去休息吧!明日為父自會歸家”,說著手向後遞給嫵骨一個錦囊然後道:“這是魂符,用你的本命火燃進你的魂根,雖然不能改變你的現狀,最起碼會讓你舒服些許”。
嫵骨看著那寬大的手掌遞給自己的東西,滿是心痛的接過道:“女兒知道了,女兒就不打擾父親了女兒告退”!
嫵蒲深只是輕嗯了聲在不多言,嫵骨依依不捨的退了出去。
身後的腳步聲沒了,嫵蒲深顫抖著睜開了眼睛,睜眼的那一刻,一滴清淚滑落,腦海裡都是莫霓裳以往的音容笑貌,那個古靈精怪的女子,憑著一腔無所畏懼的愛意,痴纏上了他這個孤家寡人,原以為跟著自己會幸福一生,卻不曾想自從女兒出生十三載至今,一天相守的日子都沒有過上,最終還是因為跟她沒有干係的事情搭上了整條命。
………
翌日,嫵蒲深踏出了闊別已久的秘境之外。
嫵骨聽著動靜,原本靠在廊下打盹的人一個激靈醒了來,原是想給父親一個燦爛的笑容,誰知起身抬眼後,嫵骨的目光深深的凝住了。
嫵骨不可思議的盯著嫵蒲深聲喃喃的喚了句:“爹爹”!語氣裡滿是驚訝。
什麼叫做一夜白頭…嫵骨心裡滿是震撼和心疼的看著嫵蒲深。
嫵蒲深看著女兒的眼神,兀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銀絲道:“你昨夜未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