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陰風吹過,好像一切歸於平靜,老玄蛇最後一絲氣息絕了之後,禁錮著嫵骨她們的禁制破了,嫵骨踉蹌這奔向了莫霓裳,土豆卻慢慢走向了老玄蛇,可土豆沒有一滴淚可以流出來,因為他本身是冷血動物,他流不出來。
嫵骨顫顫巍巍的將母親攬入懷中,哽咽的喚著:“孃親!孃親”!可觸手溫涼的莫霓裳,好像再也回應不了了那以往對她毫無保留的偏愛了,嫵骨內心悲慟。
這個世界給她溫暖的人不多,自己是八個月的時候魂歸嫵骨的。記得第一次和莫霓裳見面,也是不久前的事情,原本她對這個世界裡的所謂的親情看的很淡。但世界上最不好控制的就是人心,人的心一旦被暖了起來,那份跳動是你無法操控的,可偏偏這種擁有卻那麼短暫,短暫到嫵骨抓都抓不住,從來沒有想過,會離自己而去的第一個人會是孃親。
嫵骨抱著莫霓裳的屍體,一陣壓抑的低哭傳來,最後似是抑制不住的開始號啕大哭。阮微水心下很是哀痛,她只能在師妹的身後默默的關注著她,她什麼也做不了,她也只能陪著她,感受著師妹現在的悲傷。
覓橢努力感應著,期望能聯絡到存活的夥伴。
須臾,一直血紅的碩大蜘蛛緩緩出現,一眨眼幻化人型,只不過氣息不穩的按著胸口,踉蹌上前伏膝而跪對嫵骨道:“血佲見過主人”!
阮微水對於突如其來的一切似乎有著一絲難以接受,但還是按下心內的驚訝靜默不語。
嫵骨慢慢收了情緒,回眸盯著血佲眼眸中有一絲嗜血的恨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血佲似乎很是難受,抬頭氣若游絲的道:“自主子來了墨山,吩咐我等密切關注著,原本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在我們的眼中,這些時日墨山好像就只是氣溫上有些變化,餘下的一切都很正常,可就在年三十,一切都來的那麼突兀,先是我們所有的生靈都入了魔氣,然後就漫天的魔氣入侵,屬下再去查勘發現墨山的靈根好像一夜之間被毀,沒有了靈脈護佑,墨山上的一切生物頓時在魔氣的侵染下,入魔的入魔枯萎的枯萎,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們六親不認,肆意殺戮,莫家小輩靈力低微的直接就成了傀儡,屬下還不待去傳遞任何訊息,整個墨山像是被遮蔽一樣我們的人根本就出不去”!
嫵骨越聽越是壓制不住氣息,渾身血液都在叫囂,阮微水一把攬住嫵骨道:“小七凝神,你本來剛才就強行運功,現在原本氣血不穩,不可在激動了”!
嫵骨閉目,深深的壓下了那股翻騰的氣息,在睜眼眼裡一片冷漠對著阮微水道:“師姐以後不要喚我小七了,叫我小骨吧”!
阮微水嘴張了張最後化為一聲嘆息道:“好!小骨”!
嫵骨對著覓橢吩咐道:“覓橢現在召集一下我們在墨山還活著的人”。
覓橢道:“屬下剛才已經聯絡過了,他們都候著呢”!
嫵骨道:“讓出來吧”!
嫵骨話落只見,周圍一瞬間圍著一群動物,大到老虎、獅子、豹子小到松鼠、兔子一類的。
嫵骨見此緩緩放下莫霓裳的屍體站起來,雙手負立身後輕輕閉目,在睜眼眼中一道淡紫色的幽光從瞳孔暈開,似是某種感知,地上的動物們慢慢開始三三兩兩變身,化為人形。
不到片刻,所有的動物都化為人形,均是高呼:“見過主子”!
嫵骨打量一圈道:“傳我令,哪怕是翻了墨山,都不要放過一絲一毫之地,我要莫家一族所有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眾妖領命四下消散。
嫵骨看著遍地狼藉,問這血蜘蛛道:“我兄長他們呢”?
血蜘蛛低頭道:“原本年節下,莫老夫人要召回公子他們,可不知為何公子他們並未回來”!
嫵骨有對著覓橢道:“感應到了麼”?
覓橢半晌才睜開眼睛道:“沒有任何氣息”!
阮微水上前勸道:“小…小骨,現在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說不定他們不在墨山而躲過一劫了”!
嫵骨知道自己現在所能做的也就是隻有等,血佲喚出許多蜘蛛,吐出蛛絲將地上的屍體分別包裹,不一會兒地上已經橫列著一具具包過成粽子一樣的屍體。
這墨山算是沒了,嫵骨抬眼打量著這片焦土,滿目瘡痍。
安頓好了其他的屍體,嫵骨親自火化了莫霓裳的屍體,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白玉瓷瓶,將莫霓裳的骨灰小心翼翼裝進瓶內。
血佲喚出其他一些幫手連夜將其餘人下了葬,忙完這一切,天際開始泛白,嫵骨的眼睛一片通紅,阮微水打眼看著,明媚的少女好像一夜之間失去了什麼,眼神裡失去了一些光。
阮微水沉思一番,悄然飄至嫵骨身後,一出手便將嫵骨打暈了,回首問這土豆道:“有沒有清淨一點的地方,她需要休息”!
是啊!連著好幾日的奔波,再加上嫵骨不顧禁制強行運功,後來經此大的悲慟她需要休息。土豆與嫵骨本命相契,很能感受的到她此時的疲憊,土豆也失去了孃親,但他是妖,他很早就學會一個道理,學會要面對失去的道理,最起碼現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能在為主子添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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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看了遠方天際一眼,天就要亮了,當陽光在照耀這一座連綿不絕的山脈時,希望能夠照散一點這裡的陰霾,可…這座山受了太重的傷,這裡流了太多的血,莫家一族幾乎全部葬送了,他以為莫家經歷幾百年不倒可以渡過這一次危機,可…他沒有想到,最終他見證了墨山莫氏的隕落。
土豆收回目光道:“現在也許只有那個地方還能有一片安靜吧”!
…………
嫵骨再次醒來,恍惚的瞟著頭頂的紗幔,屋子裡燃著一股熟悉的香味,攝魂香!是了!這是師姐素愛調製的一種香,具有清心凝神之效,但受用著會覺得四肢乏力,越是修道中人這種感覺愈發兇猛。師姐這是怎麼了?怕自己會做什麼麼?嫵骨輕諷一笑,自己當真給人感覺那麼的脆弱麼!是不是須彌山這些年的生活給了他們一種錯覺,自己是不是一直是需要被保護的那個。恍惚間嫵骨又失去了意識,失去之前暗自想到,土豆這是引著他們來了瀘沽尋夢麼!
阮微水輕手輕腳開啟嫵骨的臥房,上前檢視師妹說的深沉,鬆了一口氣,退出了房間迎面對上了土豆,阮微水柔和低聲道:“小骨現在還在昏睡,她需要好好休息,你我都清楚,她醒了之後還要面對很多事情,你先好好看護住她,我出去一下”!
土豆道:“你又何嘗不是需要休息”!
阮微水報以微笑道:“我還好”!
土豆道:“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