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雙眼眸看著自己沒有了記憶中的那股熱切和迷戀,現在呈現的萬籟俱寂般的淡漠,察覺這一點,魄羅的負立身後的手不覺間攥緊了。
兩人均是不語就這麼遙遙相望,最終好似魄羅敗下了陣,無奈一嘆道:“怎麼兩年不見都忘了怎麼向師傅行禮了麼”?
一開口…邪見彷彿回到現實,剛才的一切激動瞬時化為烏有,清醒了心神,按耐住心中的怨氣不含一絲情緒冷漠道:“見過師傅”!
這就完了……這是自己想要的效果,冷心冷清的。魄羅說不清失落在哪裡,但本身也不是矯情的人按下心裡的不舒服,轉身留給邪見一個背影,邪見見此偷偷送了一口氣。不明所以的看著師傅,順著師傅的目光看了過去,天際的雲層好似快要壓倒了地面上萬籟俱寂,從小到大對山林的瞭解,此時沒了往日飛鳥走獸的聲音。
“轟隆”毫無徵兆的一道雷聲劈下,驚起樹林裡一陣飛鳥,邪見知覺頭皮麻了一下,就在那一瞬間心也隨之咯噔一下,她一點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鼓足了勇氣開口道:“師傅!你這兩年還好麼”?
魄羅盯著雲層中的閃電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眉頭緊促,聽到邪見關心的問話,心下不喜,他還是覺得這孩子做一個沒感情的人來的好。
魄羅轉眸,邪見只見那眸子裡含著滿滿的諷刺,心像是被什麼紮了一下,眼眶不覺見有點潮溼。魄羅見此只是不虞諷刺冷哼了一聲,隨即引著邪見道:“你看看腳下,能看到什麼”?
邪見巴不得就此不提,忙向前兩步,看向腳下。一片深淵…黑不見底。
魄羅道:“還記得我曾跟你說過先做鬼在做人的話麼”!
邪見記得,但不明所以師傅為何現在又提起,伴隨著魄羅的話落,一聲驚雷又響起,邪見還不待抬頭知覺背後火辣辣的刺骨一疼,尖叫聲中整個人跌入了深淵,下墜時努力讓自己轉過身體,撞進眼眸裡的是師傅一臉陰鷙的笑…還有手中執著一根鞭子,想來自己剛才是被這跟鞭子抽了下去。
可…為何?邪見悽然一笑,眸中的淚水被風吹落,開始下雨了。失望啊!這人間不值得了!好累…熬了這麼久管他最後一關還要怎麼渡都無所謂了,只想就這麼一閉眼再也別醒來,如果下輩子有的選,我不做人也不做妖,這世間不想再來了……
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沒有等到落地時摔的支離破碎,卻穩穩的被人接住,邪見緩緩睜眼,映入眼簾的是魄羅那陰冷的笑,邪見不知道自己是該開心還是該悲傷,魄羅不給她過多時間慢慢反應,無情的道:“怎麼公主以為這就結束了”?陰鷙一笑,本來不明所以的邪見,被這個笑容笑得頭皮發麻,也是往後很長一段時間裡她午夜夢迴被驚醒的噩夢。
只見魄羅將懷中的人一下扔了出去,掀飛再地,邪見猝不及防就那麼跌落在泥濘的雨地裡,大雨滂沱,迷濛了視線,依稀感覺一道勁風襲來,“啪”落在了身上,鞭子身上的倒刺深深扎入肌膚,又一瞬鞭子抽離之際留下密密麻麻掀爛的面板和血洞。
疼…刺骨的疼,邪見緊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喊出來,只是望著魄羅的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裡充滿著不可思議的絕望。
“啪”又是一鞭落下,邪見悶哼一聲,如果沒有這大雨滂沱,此刻她應該早已汗流浹背了吧!
“啪啪啪”又是幾道玄鞭落下,邪見似是支援不住的軟軟倒下了身子,整個人側身的埋進泥濘的雨地裡。
魄羅見此毫不手軟加重力度,狠狠一鞭揮下,這一鞭加註了五成力道,果不其然如他所願聽到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那一聲慘叫響徹整個雨林,將原本躲在草叢身處避雨打盹的小動物都驚醒了……
疼……像是電流般竄入四肢百骸的疼,連呼吸都是痛的,邪見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死,果然這個人曾說過,懲罰一個人最好的辦法不是殺了他,而是讓她活著,生不如死的活著,自己不就已經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求生不寧求死不能,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一定是他…一定要是他來做這一切呢?難道就真的只是自己喜歡他的原因麼?呵呵!真是可笑,邪見啊邪見你真是一個諷刺至極的存在,你的出生就是失敗,你活著連喘口氣都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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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羅卻不曉得邪見現在的內心有多痛苦,他好似不知疲憊的一鞭一鞭揮下,玄鞭的倒刺所過之處,留下一道道血淋淋而又恐怖的傷痕。
其實你若仔細去看,倒刺扎入面板後會有一股似有若無的黑色魔氣直接竄進血管裡,在邪見的血脈裡慢慢遊蕩。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最後一關吧!要真正的融入鬼界,你的一半血脈是鬼帝的還不夠,因著另一半是人類的血脈,所以要動用外界的力量,淬鍊出全部的魔氣血脈,這樣才能在鬼界永久長存,邪見不知道,可能一輩子也不想知道,因為現在自己正在被最為所愛的人親手摧毀了她對他一切美好的念想,也摧毀了她對一切向往的願景。
九九八十一鞭,皮開肉綻,奄奄一息。嘩啦啦的雨水沖刷走了一切的血跡,邪見在最後一絲清明消失之前,看到收手的魄羅,為他報以最後的一個微笑。
往今往後…我活、只為自己活,爾等只能為我螻蟻。我死、那便多謝,最愛的人親手斷送了我原本還想跳動的那顆心。
…………
年少的四時帶領一眾內門弟子去視察那人所設的鏡壇空間結界,突然發覺空氣中有一絲血氣瀰漫………
安靜後的空氣中,悠然顯現兩道身影,均是一襲黑袍…
為首的人幽幽一嘆道:“你可真是狠心,渾身皮開肉綻沒有一塊好地了”!
身後一道冷酷的聲音傳來:“現在不讓她吃苦,將來吃的苦更大”!
為首的人道:“你要記得一件事,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願你今後也如今日般這樣瀟灑無畏”!
身後的人卻覺得誇張其次了,毫不在乎道:“君山您想的有點多了”!
為首的人輕笑搖頭,暗自不語,轉眼兩人消失不見,雨後的晚霞很美,天空像是水洗了的一樣乾淨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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