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梅蘊蘊,秋風颯爽,原本風景如畫,美人恣意的情景,卻充滿著一絲暗湧,兩人都知道,方才的試探中,彼此都沒有盛了上風。
邪見拿著那副美人圖,來到泗水地閣,瞅都不瞅傅驍扔了過去,傅驍還是那樣躺著,眼睛都不睜開,疾風而過,伸手接住了那副畫卷,睜眼。看到手裡的東西痞笑一下道:“公主打算是想要和小人品畫麼?那公主可找錯人了,小人一向對於這些附庸風雅之事都是牛嚼牡丹,公主還是別浪費了時間了”!
邪見鄙夷道:“你哪來的自信!開啟看看吧”!
傅驍挑眉,笑吟吟的開啟畫卷,映入眼簾的是一副美人圖,兩位紅衣女子躍然於紙,一個趴著半張臉埋於臂膀,雙眸微瞌,面若桃腮,腳丫子俏皮的翹著,小腿晃著。另一位斜斜的歪在矮几桌上,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你,明眸皓齒,一動一靜,相益彰和。地上躺著一支白玉瓶,瓶裡插著幾支綠梅,似是秋風乍起,吹得兩人那未束的青絲翻飛,也吹得梅花落瓣落英繽紛。不正就是邪見和嫵骨麼!
好圖!好景!好美人!傅驍讚歎了一句。邪見聽聞並不覺得有多開心,沉思的道:“她叫嫵骨”!
傅驍猛的抬眸,一眼盯住邪見,幽幽道:“嫵媚之骨”?
邪見似是很累的閉目頷首點頭,傅驍加深了那邪氣的痞笑道:“原來如此,我當是誰呢?看來是老朋友啊”!
邪見聽聞猛然睜眼,既而眸子一眯一閃而過的精光問道:“你認識”?
傅驍冷笑一聲,並不覺有何不妥道:“我在墨山以客卿身份在莫家生活過幾年,現如今莫家老太太有一女,二十年前嫁給當時還在帝都國子監讀書的嫵蒲深,也就是當今帝國的國師,而這位小姑娘就是嫵國師的三女兒,出生後…”似是想起什麼嘲諷一笑繼續道:“出生後聽一算命的說這孩子命裡有一劫,不適合生在這錦繡帝都,故此嫵國師就將孩子送去了山裡,可誰也不知道送到了哪個山裡,直到前不久,嫵家將滿了十三歲的大小姐接回了家”!
邪見無不意外的挑眉,隨即訝然道:“那你在墨山是如何曉得如此清楚”!
墨山麼!似是想到某些不開心的事傅驍懶懶道:“後來莫老太太的女兒莫霓裳回家探親,我本以為只有莫霓裳和三個孩子,誰料嫵國師也悄然跟隨,所以……”!
邪見冷笑道:“所以你任務失敗了”!傅驍不語,邪見又道:“那你在墨山沒有見過她”!
她!嫵骨麼?傅驍搖頭道:“並沒有近距離看過,只不過遠遠瞟了一眼,那是她好像喜好一襲青衣…”似是明白了什麼暗自道:“一襲青衣,青哥只要在人界永遠是一襲青衣,那時候她放佛也是一襲青衣,等歸澗的紅衣是千燈給換的,沒有青哥吩咐千燈斷不會如此做,所以他們彼此已經是心意相通了麼”?邪見見傅驍臉上變幻莫測於是道:“然後呢”?
傅驍回神冷哼一聲,眼裡陰霾不散道:“然後我任務失敗,嫵骨大小姐被秘密安排了去處,就這樣”!
邪見一挑眉道:“所以在墨山你們並未照面”!傅驍一挑眉一聳肩表示回答。
邪見道:“從枯木那裡來的訊息,說在墨山魔林有畫骨成沙的蹤跡你怎麼看”!說罷緊盯著傅驍不錯過他一絲神情。
傅驍聽到畫骨成沙四個字後,垂著眼眸的眸子裡一絲意味不明閃過,但很好的掩飾住了,抬頭對著邪見痞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畫骨成沙對於我們來說那是傳說中的事情,畢竟三百年前我還是個孩子,所以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邪見幽幽盯著傅驍片刻,忽然放聲大笑道:“哈哈哈哈~傅驍啊!傅驍!原來你也是會變的,或者…不不不,你不曾變過,原來你傅驍也有弱點了啊!哈哈哈!有趣有趣!這次本公主樂意做個瞎子,畢竟本公主很是期待你後續的表演呢”!不帶傅驍作答,邪見笑道:“那你~倒是跟我說說你是如何三百多歲了還保持著這副少年的身姿呢”!
傅驍習慣了邪見的思維跳脫,毫不意外道:“這個嘛!其實很簡單,早睡早起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少操點心,保持心情愉悅,定期給面板做做營養補充啥的,相信我哪怕你一千歲了,還是個少女呢”!
邪見勾起唇角眼中一片冰冷道:“哦!是麼!那我可得好好跟你學學”,隨即似是無意道:“傅驍,你會不會為了某個人而去維護一些跟他相關的東西”!
傅驍痞笑微凝,既而又加深笑道:“公主為何有此一問”?
邪見笑而不語看著他,兩人就這麼靜默著。半晌,邪見打破靜謐道:“傅驍,你最好藏好你的尾巴,可別讓別人揪住了,我可不想你那麼早就掛了,那樣我會很不開心的”!言罷,青煙化過不見了人影。
獨留的傅驍,此刻周身充滿陰冷,似是氣憤,似是懊惱,胸部猛然起伏著,抬眸幽幽的盯著水波上空,眼中一片冰冷,知道了猜測得到那又如何,你…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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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見不能如何,當她確定了傅驍的某些個心思後,她內心止不住的雀躍,甚至就此暗中還會推傅驍一把,畢竟比起傅驍而言,她才是恨那個地方入骨至深的人。傅驍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而另一邊,嫵骨嘴裡塞著烤肉,鼓著腮幫子咀嚼著,一旁土豆也抱著一直兔子腿,啃的不亦樂乎,嫵骨大口喝了一口酒,瞅著土豆道:“小土豆你現在能聯絡到外面麼”?土豆搖頭道:“不能!這等歸澗應該是在一個結界陣法內,異類不可觸碰,所以我的訊息傳不出去,外界的訊息也進不來”!嫵骨頷首表示瞭解,隨即好笑道:“你一條蛇還吃熟肉,對得起你的身份麼”!
土豆含糊道:“你這個女人懂什麼?那些沒有靈識未教化的小雜蛇才會茹毛飲血,我是誰!我可是兇名在外的玄蛇,現在一飲一啄都要配的上我的身份氣質好吧”!
嫵骨好笑的應是道:“好好好!我家土豆最霸氣威武,一般東西都配不上我家土豆”!
土豆睇了一個理當如此的眼神,似是想起什麼又道:“不過你這個女人幹嘛把名字告訴那個女人”?
嫵骨挑眉,喝了一口酒,手裡捏著骨刺,融合了赤鴆幽莽蚣骨架的骨刺,端是邪氣無比,卻被嫵骨用來削肉,削下一塊肉叼在嘴裡,慢慢吞著道:“這事啊!還真的就告訴她們,誒!不然呢就光我一個人唱獨角戲多沒意思是吧!現在好了,咋就等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行,你看戲就好”!說著拋給一個媚眼給土豆。
土豆腮幫子鼓鼓的知道嫵骨自由打算便心下一安,沒好氣翻個白眼道:“我只一點打過的就打,打不過就跑,你可不許在把自個給整廢咯”!
嫵骨頓覺稀罕道:“嘿喲!誰教你的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跑這麼無賴的法子的”!土豆剛要回懟嫵骨又道:“不過我喜歡,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嘛”!
土豆收了聲悶悶低聲道:“還不是你娘教給我孃的”!
嫵骨聽聞一點也不意外,摩挲著下巴似是想象那是的情景道:“嗯!像是我孃的風格,不過你娘活了一千多年的品種被這樣帶壞怕是不適應吧”!
土豆深以為然道:“可不!我娘那時候每次跟你娘出去打架,雄赳赳氣昂昂的出去,灰溜溜的回來可是沒面子”!
一想到玄蛇耷拉個腦袋,垂頭喪氣的樣子,嫵骨頗覺好笑道:“後來呢”?
土豆似是惆悵道:“誒!後來你娘喜歡上了你爹,那更加了不得,怕你爹不喜歡太過剛強的女子,竟要我娘打架時學會溫柔”,似是想起了最為憋屈的往事,土豆繼續又道:“後來我娘沒辦法只好忍著,想著嫵國師怎麼著也是修道一途中的佼佼者,以後主子嫁了過去,應該會慢慢引導主子能夠正經些,誰曾想,堂堂國師居然贊同媳婦的打的過就打打不過就跑,那以後你娘越發肆無忌憚,總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不過再也很少去打架了”!嫵骨恍惚,想起爹孃是真愛,娘做什麼爹都會沒原則沒底線去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