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倒是一臉詫異地看向華文軒,一旁的郭嘉也是略感意外,插話道:“文軒公子,何以不可北上?”
華文軒吞了口吐沫,腦中飛快的思索著,這當然是為了救徐庶嘍,又沒法明說,只能先湊合幾個理由,打消曹丕北上的念頭先。
“一則,袁家雖是新敗,實力尚在,此時舉兵北上,能不能一戰而勝未可知,先是落了趁人之危的罵名!”華文軒朝著曹丕拱了拱手,慢慢悠悠地說道:“二則,西涼馬氏驕縱,若是讓他們佔了長安,麾下那些虎狼之師得了便宜,必然不會收手,那麼潼關以西則不為公子所有了,洛陽危矣!以文軒看來,袁家三子互搏,若能待袁紹自行病死,三子相爭,我等坐享其成,便是最得利的方法,何必勞神傷身!”
曹丕默不作聲地向後靠了靠,看著華文軒,郭嘉看了一眼曹丕,輕聲說道:“文軒公子,袁紹雖是病重,幾時會死未可知也,文軒公子怎就敢如此肯定?”
華文軒心中一橫,堅定地點了點頭,“相信在下,袁紹離死不遠矣!”
郭嘉看了一眼曹丕,曹丕自鼻孔冷哼了一聲,起身說道:“既然文軒如此肯定,那便靜候一段時間吧!”
華文軒見曹丕並無他話,連忙上前一步說道:“如今既然並不北上,請子桓公子下令西援長安!”
郭嘉頓時面露苦色,卻不敢言語,曹丕轉身看向華文軒,輕聲說道:“長安路遠,子桓已令河內曹彰就近去援,豫州方定,河北袁紹仍隔江對峙,哪有兵馬去援?”
說罷,曹丕便要回,華文軒頓時急了,搶上前去,“長安乃是關中重鎮,萬萬丟不得,何況元直兄尚在........”
“子桓的親叔叔也在!”曹丕猛然回頭,死死地盯著華文軒,看得華文軒後脊一涼,“文軒難道聽不懂本丞相的話麼?許都無兵可派!”
華文軒心頭一緊,若是往常,他斷然不會再爭辯一句,但是此時的心境,已是大不如前,華文軒眉頭一皺,拱手說道:“許都防務吃緊的啊!文軒便請帶本部兵馬去援,羽林騎兵馬雖少,為守邊陲,文軒願以死相搏!”
眾人皆是一驚,曹丕更是睜大了雙眼,逼視著華文軒,似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華文軒竟會如此堅持。
華文軒咬了咬牙,雙膝跪地,拱手喝道:“文軒請令,去救長安!”
郭嘉驚恐了偷瞄了一眼曹丕,曹丕已是震怒不已,一旁的司馬懿插話道:“長安城堅,西涼馬氏乃是輕騎來襲,仲達以為,子廉將軍定能固守堅城待援,馬氏圍城日久後勤難以為繼,必然早遁,恐怕文軒公子尚未抵達,長安之圍已解!如此浪費軍糧,若是袁紹不日病死,豈不耽擱北伐?”
華文軒此刻恨不得活剝了這個司馬懿,怒瞪他了一眼,厲聲喝道:“孤城待援,若無後援,城中軍心渙散,待援無望,難免節外生枝,臣下羽林騎不過千人,費不得多少糧草,我只帶口糧出發,一路自籌糧草,不消得動用軍糧儲備!”
曹丕亦是恨得牙癢癢,見華文軒都誇口到這份上了,若還是堅持不允,還不知會僵持到什麼時候,便冷笑一聲,轉身看向華文軒,“文軒可知口糧撐不過三日,便是去洛陽也需星夜兼程?”
華文軒心中雖是沒底,但既然已經撐到這兒了,說什麼也得挺下去,“文軒只知,長安乃是重鎮,文軒他日曾提過需鍾繇公往鎮關中,子桓公子一意孤行,偏選了曹洪將軍,如今邊疆勢危,文軒需得為了朝局穩定,千里去援,計不得後果了!”
曹丕冷哼了一聲,咬牙切齒地喝道:“依文軒這番話,倒是子桓害得文軒公子要不計後果千里勞頓了!”
華文軒心頭一緊,自知失言,俯身說道:“不敢,文軒失言!”
“罷了!要去便去吧!”曹丕揮袖轉入後堂,唬得郭嘉、司馬懿兩人連忙施禮恭送。
待曹丕走遠,郭嘉默默來到華文軒身邊,將他攙起,關切地問道:“文軒千里奔波而回,何必再動這干戈!難道文軒不懂子桓公子深意?”
司馬懿微微一笑,“文軒公子真乃俠骨柔情之士,元直兄有友如此,此生無憾了!”
華文軒默不作聲,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司馬懿,用力地捏了捏郭嘉的手,轉身回了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