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跟隨徐庶,行走在豫州地界上,初秋的驕陽依舊炙烤大地,好在官道兩側垂柳成蔭,再加上微風拂面,倒也不曾覺得悶熱。
自從入了豫州地界,沿途盡是戰備狀態,募兵、壓糧、督煉、催建之聲響徹四野,看得出來袁紹南下的訊息,讓整個中原都緊張了起來。
何晏遠遠地已經能夠望見許都城了,沿途的哨卡越來越多,好在徐庶早早便擬了一份求學薦書,扮作參加月旦評的文士,一路走來各路關卡倒也不曾阻攔。
臧霸及華文軒的任命,早已在縣城公告板上瞧見了,不過依徐庶之意,還是先不露面的好,等到了許都問明情況再做打算,倒是關羽傷重,還好遇上了名醫才保得性命,卻是損了一臂,至今仍臥床不起,何晏與徐庶只得先行返回許都探查情況。
等進了許都城,滿街整備出發的兵士將大道堵塞的水滴不進,何晏遠遠看去,原來是曹仁督軍北上濮陽,想來應該是要在黃河之南阻擋袁軍南下的。
好容易擠過大路,何晏領著徐庶穿了幾條小道,繞道華府後牆,尋了處低矮地方,推過幾處草垛翻過牆去,徐庶雖是一介斯文,倒是練過一身武藝,翻牆入戶甚是輕便,只是對何晏如此瞭解華府地形感到有些好玩,好在相處日久,何晏又是挑明瞭女兒身,兩人倒也相談甚歡,早沒了往日隔閡。
何晏輕聲輕腳地摸進後院,看著這眼前熟悉的庭院,心中一陣暖意,不由偷笑著走向前廳,護聽到前面有聲音傳來。仔細聽來,竟是華文軒與一女子之聲,卻並非小喬的溫潤暖語,何晏臉色大變,慌忙擺手示意徐庶藏身。
徐庶一愣,慌忙四下看去,身邊卻無一物,連忙尋了個灌木叢俯身趴下。
何晏轉到門廊柱後,後仰著身子,躲避起來,死死地盯著門廊口。
不多時,只見華文軒與一陌生女子交頭接耳邊說笑邊走入後院,何晏仔細一看,那女子腰間還掛著一把寶劍,再細看劍柄上掛的,卻是自己用明黃穗扎的胎珠,何晏心中不由妒火中燒,心道:原來青釭劍被你送給別家女子了?手上已是悄悄抽出了匕首。
遠處的徐庶瞧得真切,與華文軒交談之人是黃月英,慌忙起身便要喊叫,那邊何晏已經大罵一聲:“華文軒!你個負心漢!”手上匕首直捅向華文軒後腰。
華文軒初看遠處徐庶站起身,正在驚喜,身後卻傳來何晏的罵聲,恍神間轉身看去,卻是躲閃不及了。眼見那匕首已是沾了衣衫,黃月英抽出腰間青釭,順勢一撥,輕巧地將匕首隔開。
何晏一擊被格擋,更是不饒人,回手又是一擊,卻是衝著黃月英去的,華文軒忙上前欲擋,卻被黃月英一掌打在臉上推到一旁。
何晏與黃月英各不相讓,眼中更是隻有彼此,你來我往遞了幾招,何晏反手緊握匕首,怒目而視,黃月英仗劍而立,也是緊皺眉頭,前廳的甘寧與小喬聽得後院一陣叮噹聲,連忙跑過來,卻都看呆在原地。
兩人也不搭話,起勢又要比拼,華文軒一個箭步衝到中間,大喝一聲,“停!.........”
黃月英的劍刃已是抵到了華文軒的前腹,後面何晏趕忙停下手中捅向腰間的匕首,卻仍是心中氣不過,朝著華文軒的屁股狠狠地紮了一下,華文軒吃痛連忙朝前躲避,肚子上卻又著一下,疼得齜牙咧嘴前後遮擋,逗得眾人掩面而笑。
徐庶從遠處過來,頭上仍插著兩根枯枝,見黃月英與何晏仍是怒目而視,連忙上前打著原場。
一番介紹之後,黃月英才悻悻地將青釭背到身後,嘟著嘴嘀咕著:“我倒是刺客來的,原來卻是個姑娘家!”
何晏更是難壓妒火,看到青釭便想起那晚情到濃時卻被那把假貨壞了興致,轉身看向仍在捂著前後的華文軒,抬手便是一掌打在臉上,卻剛好與方才黃月英推他的那掌左右呼應,頓時華文軒的整個臉上兩個紅掌印呼之欲出,連本想剋制的徐庶都忍不住笑噴了起來。
華文軒已是被打蒙了,眼瞅著何晏氣鼓鼓地走回前廳,狠狠地盯著周圍嬉笑的眾人,無奈地重重嘆了一口氣。
何晏氣沖沖地來到前廳,瞥見前廳中仍有一擔行囊,卻多是女子服飾及用品,更是醋意叢生,眼淚都快下來了,一跺腳便要回頭再找華文軒算賬。
一轉身,卻剛好撞入來尋她的華文軒懷裡。
何晏要掙脫,華文軒哪裡許,何晏一皺眉,狠狠地跺了華文軒的腳面一下,疼得華文軒連連跳腳,前後兩處破洞,臉上紅的跟猴屁股似的,抱腳在堂上蹦跳,活脫脫一處丑角上臺,何晏忍不住破涕為笑,又飛起一腳,將單腳站立的華文軒踢了個四腳朝天,這才放肆的笑了起來。
華文軒悠然自得地躺在地上,瞅著轉怒為喜的何晏,心中暗暗鬆了一口,還好哄回來了,不枉我演這麼半天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