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陰陽皺起了眉。
杜雲魂所言是真是假?
杜雲魂嘆息了一聲,目光仍望著天空的昏月道:“我雖然為武林做了不少公正的事,但我總覺得洗不了我的罪孽,每念此事,總很愧恨,我總要在自己的胸脯上劃一刀,以示懲罰。”他說著,“嗤”地撕開衣襟紐扣,露出胸膛。
自暫的胸脯上,橫堅交叉地印著數十道短丸劃過的傷疤!
嚴陰陽目芒閃動,手指發抖。
難他說的是真話?
“師傅!師娘!”杜去魂“撲”地跪倒在地,朗聲道:“我對不起你們。”話音剛落,他右手衣袖內滑出一把短刃,手臂倏然一揚。
寒芒閃動,杜雲魂用短丸在胸脯上自劃了一刀!
嚴陰陽本能地想阻止他,但他卻沒有阻止,他想看看杜去魂究竟是在演戲,還是真情的流露。
他清楚地看到,短刃將杜雲魂的膚肌切開了一條長七寸、深近一分的血口。
是真實的沒有半點假的一刀!
而且,杜雲魂胸脯上的刀疤痕傷,全是真的,皆是這柄短刃的傑作。
杜雲魂舉著淌著鮮血的短刃道:“我孫厚仁若不恢複閻王宮,以贖其罪,必定化骨揚灰,不得好死,皇天在上,神人共憤。”
嚴陰陽為之感動,嘴角寓動,百感交集,一時竟不知說甚麼才好。
良久,嚴陰陽道:“你老實告訴我,你現在的真實身份。”
杜雲魂緩緩地站起,胸脯上的鮮血還在汨汨地流淌:“聖火教白衣聖士。”
“哼!”嚴陰陽冷聲道:“你已入魔教,還談什麼恢複閻王宮?”
杜雲魂目光如同炬電:“我加入聖火教的目的,就是想借聖火教的力量來恢複閻王宮。”
嚴陰陽凝目道:“真的?”
杜雲魂壓低了聲道:“是的,我已在聖火教中聯絡了三聖衣中的人,控制了聖火教一半的勢力,隨時準備為恢複閻王宮而效力。”
嚴陰陽正色道:“既是如此,你為何在客棧中要行刺我?”
杜雲魂不慌不忙地道:“是對你與閻王宮實力的試探,同時也是教主的殺令,我不得不假意執行。”
嚴陰陽斥聲道:“你為何要傷我徒兒負俊林?”
杜雲魂坦然地道:“當時的情況,你也看清楚了,他來勢洶洶欲置我於死地,我若不斷他的手臂,我就沒命了,再說,只有這樣,我刺殺你的一幕戲,才能讓教主相信。”
嚴陰陽沉默了片刻,道:“你怎麼又成為閩少南的使者?”
杜雲魂沉聲道:“這其中的許多事,我一時無法說清楚,但我可以告訴你,魏公府閩少南與閩佳汝都與聖火教有勾結,我過幾天就將帶閩佳汝去見教主。”
嚴明陽覺得,事情亂得就像一團麻似的,一時無法清出頭緒。
杜雲魂挺胸站著,胸脯上傷口鮮血已漏濕了褲頭。
嚴陰陽從懷中摸出一包藥,扔了過去:“這是師孃的止血粉,很管用的,你好自為之。”
話畢,轉身就走。
杜雲魂的一番半真半假的話,使這位以精明著稱的生死判官暈了頭。
沙灘上,剩下了杜雲魂一人。
他將藥粉灑在傷口上,鮮身立即止住了。
他扣好衣襟,緊了緊腰帶,臉上露出一絲陰惻惻地笑。
苦肉計終於騙過了嚴陰陽。
此計若能成功,真貌已被嚴陰陽識破之後,他就想到這條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