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泰靜立著,用目光送著他倆。
月光下,兩人的陰影拉得老長。
徐天良在山道口,頓注腳步,沒有回頭地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蘇三泰冷沉地道:“我替她治好傷後,還會回來要你的命的。”
“我知道!”蘇三秦凝重地道:“但我願欠你的情,現在我已將命還給你了,你我互不相欠,若你再來時,可要小心,我決不會要再一次放過你。”
徐天良沒說話,抱著白素娟走了。
他走出十丈外,聽到身後蘇三泰傳來的一聲沉重的嘆息。
他猶豫了一下,但沒有停步。
他抱著白素娟走向山腳保白素娟走向山腳保記客棧。
他決定在帶白素娟去碧波潭治傷之前,先去向嚴陰陽作個說明。
時近四更,月影西斜,夜風侵體生寒。
座落在山腳路旁的保記客棧,被沉重的夜色所籠罩。
客棧內一片沉寂。
店老闆、夥計和客全都在睡夢中,什麼聲音也聽不到。
驀然間,夜色裡一條黑色人影,像鬼魅般逾過院牆,出現在後院坪裡。
月光照出黑色人影,是一個紮巾挽發的蒙面人。
蒙面人目光緩緩地掃過四周,然後幽靈似地飄向右邊的一間客房。
客商裡睡著嚴陰陽。
嚴陰陽服過白素娟為他調配的去火藥後,體內的火氣已經減少了不少,但火毒仍在體內四處亂竄。
他未料到霹需彈的火毒居然會這麼厲害,連師妹的藥都不能將火毒完全除去。
在傍晚時候,他開始執行內功,企圖把火毒逼出體外,結果適得其反,火毒不但未逼出體外,還除些兒火毒攻心,丟了性命。
於是,他又換了個辦法,運動內氣納歸丹田,將火毒引向丹田xue。
這是個非常危險的做法,無異於飲鳩止渴,火毒引入丹田之後,若在三天之內不能化解,便必定喪命。
然而,他不能冒這個險。
他有一種預感,今夜會有人趁他受傷之機向他下手,欲置他於死地。
此人是誰,他不知道。
此人為什麼要殺他,他也不知道。
他只是有一種感覺:他進了狼山之後,就一直有一個可怕的、鬼魅般的陰影在盯著他。
今天下午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傍晚時分,店夥計的兩飲送水伺候和格外的熱情詢問,使他認定那個神秘的陰影要向他下手了。
他將火毒引入丹田,雖是個下下之策,但卻能給他贏得一個還手的機會。
他是個頑強的人,決不會以待斃。
此刻,他在床上靜靜地躺著,等待著那個神秘陰影的出現。
竹劍就擱在他伸手能及的床邊。
一線極細微的風,從窗靡縫中透入。
他感覺到了這線風,精神頓時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