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算能殺死,失去了裴郎,我與現在還不是一樣?是我倆的失算,我倆沒想到,你會棄命不顧,一定要在我倆間找一個墊背的。”
蘇三泰嘆氣道:“你夫婦身為殺手,受屆於人,老夫不怪你們,你走吧。”
袁衣長眼中淌著淚水:“他已經不在了,我還能上哪兒去?”
蘇三泰緩緩地道:“袁女俠,人死不能不複生,你當節哀順變……”
話音突然頓住,臉色一片凝重。
袁意長已在他說話間,將手中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小腹。
她臉上的肌肉痙攣了一下,隨即僵硬,身子倒了下去。
她四肢抽搐著,把懷中的裴郎抱得更緊,緊得融為了一體。
蘇三泰陰沉著臉,在樓門前久久地佇立著。
他意識到,他預料的那一天終於來了。
他二十年來醉生夢死的生語,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徐天良離開火鷂樓後,甩掉了跟蹤而來的白素娟,走進西山腳外一家小客棧。
早已侍候在堂中的夥計,見到徐天良,立即將他帶到了後院的小客房。
客房中端坐著杜雲魂。
杜雲魂如往日一樣,臉上戴著鐵皮面具,面具眼孔裡眸子閃著冷青的光。
徐天良冷冷地看了杜雲魂一眼,摘下頭上的草帽,在桌邊坐下。
他抓起桌上的茶壺,對著壺嘴,咕嚕嚕地喝了一大口茶,然後問道:“你來幹什麼?”
杜雲魂沒回答他的話,卻道:“是你害死了他們。”
徐天良冷聲道:“他們是誰?”
杜雲魂沉緩地道:“鴛鴦殺手裴紹久與袁意長。”
徐天良聳聳肩,淡淡地道:“那是他們咎由自取。”
杜雲魂搖搖頭道:“你若不出那一劍,袁意長就得手了。”
徐天良冷冷地道:“即使袁意長得手,裴紹久也躲不過蘇三泰要命的一掌,他倆也都會死的。江湖人人都說,鴛鴦殺手,夫妻共命,公的死了,母的也一定會殉命。”
杜雲魂沉聲道:“如果你那一劍刺向蘇三泰,情況完全就不同了。”
徐天良冷哼一下:“在下決不會幹這麼偷襲人的卑鄙的事。”
杜雲魂回哼一聲道:“你以為你是正人君子?你所幹的事,全都是光明正在的事嗎?”
徐天良冷靜的道:“我決不會這麼認為,但我不會做我自己認為不是光明正大的事。”
杜雲魂想了想道:“你為什麼不肯接受我的幫助?”
徐天良端然道:“我不願欠任何人的情。”
杜雲魂道:“我是真心幫你的。”
徐天良歪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我想不出你要幫助我的理由。”
杜雲魂眼皮微合道:“我曾說過,我是你的朋友。”
徐天良冷笑道:“我沒有朋友,過去沒有,現在也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杜雲魂沉下臉,緩聲道:“我還不更深的一層理由。”
徐天良面色凝重:“請講。”
杜雲魂眸光閃了閃,晃晃鐵皮面具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是嗎?”徐天良帶著幾分嘲弄的口氣道,“可我不信。”
杜雲魂沉吟了片刻後,突然問道:“你知道徐潔玉嗎?”
“徐潔玉”三個字,猶如一聲驚蟄春雷,震撼了徐天良的心。
他身子猛地一抖,急聲反問道:“徐潔玉是誰?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