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背而立。
她轉身的剎那,頭上一朵珠花墜落下地,身上的那襲披風被其雙肘高高撐開。
徐天良眼力極好,瞬間看清了對方披風裡的一身白色綴花衣裳,因為衣掌已被淋濕,被衣裳緊緊裹著的,是一副窈窕婀娜的動人身材。
他不禁心一動,想起了錢小晴。
他暗自咬住了嘴唇,忿忿地責罵著自己:“醜鬼,還想她幹什麼?”
洞外的雨還在猛落。
“這該死的雨!可惡的雨……”那女人跺著腳,忿忿地罵著,“本姑娘上山峰採的藥要是給淋壞了。我要將這個鬼天刺個稀巴爛,讓你永遠落個不停。”
這女人是西蜂山裡的人?
她是否知道雲封觀?
徐天良心一動,但沒貿然開口問話。
他已有了經驗,女人大都難纏,還是去問別的人為好。
他索性微閉起眼。想自己的心事。
六不和尚為什麼沒在華山出現?
雲封觀先出於六不和尚之口,六不和尚一定知道雲封觀在哪裡。
這個瘋和尚為何知道旨令於自己之前,他究竟是什麼人?
真的,他很希望六不和尚能在這個時候出現。
洞口的女人停止了咒罵。
徐天良出入的沉靜,使她感到了好奇。
她兩次扭回頭來看徐天良,有一次甚至綻唇對他笑了笑,他居然毫無反應。
他沉緬在自己的沉思中,竟沒有發現她兩次回頭。
這是他的與眾不同之外,徐滄浪培養出來的文狂書生的痴性。
這痴性是他致命的弱點。但也是他日後學最高武學“佛魔同道”的先決條件,他能在任何環境下忘掉自我,進入忘我境界。
這是很少有人能做到的,就連少林的天然方丈與天佛大師也不到這一點。
那女人生氣了,賭氣地轉臉再不理他。
洞外的雨還在下。
洞內的空氣卻突然凝結起來,靜得令人窒息。
那女人的臉因為氣憤而漲得有些泛紅,她從來沒有受到過男人這般的冷落。
她心裡暗自地罵著:“醜鬼,醜八怪!你是聾子還是啞巴,為什麼不說話?你以為兩人在這洞裡不說話,就很熱鬧嗎?”
徐天良仍然像塊石頭呆立著。
她繼續無聲地道:“醜鬼!你竟敢不理我,連我對你笑,你也不理睬。你行,你有本事日後你若有事求我,或是落在我的手中,本姑娘定要將你整治個死去活來!”
徐天良依舊沒有反應。
半個時辰後,雨停了。
她故意重重地哼了一聲,抬腳就走。
“哎!請留步。”徐天良突然發話了。
“好小子!原來不是個啞巴。”她心裡又氣又惱,極不是滋味,“在洞裡時不說話,現在要走,他就開口了,要本姑娘的樂子?”
徐天良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珠花,走到她身後道:“這位大姐……”
“大姐”是他對對方的一種敬稱,以表示自己的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