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中年男子看到大廳裡張橫七八名親衛全都看向自己,似乎早就辯明瞭自己的方位,就等著自己從柱子後轉出,心中頓時一驚,臉上微微變色,對張橫等人道:“啊哈,好朋友來啦!快快有情!快快有情!”
他運足功力,將聲音搞得飄飄渺渺,為的就是先聲奪人,讓聽者知道他的厲害,卻沒有想到沒有嚇著來人,反倒是被來人嚇了一跳。
張橫身邊這幾個親衛實力極強,比民團的草頭兵的修為要高出一大截來,若之前張二河攔截的開路兵士是這幾個前衛,怕是用不著請大隊人馬出手,他們自己就能把混天幫給平了。
這些親衛得張橫真傳,日常修真練氣,精氣神三寶圓滿自洽,日日蛻變,更兼殺伐不斷,氣勢驚人,放在江湖上,已然是一流高手。
這萬花樓中年男子修為雖然不錯,但比之張橫這些親衛,畢竟還差了一點,搞得裝逼不成被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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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好在這男子應變迅速,眼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過,隨後滿面笑容,對張橫與曲典等人禮道:“這位大人相貌威嚴,氣度超群,身如古柏蒼松,一看便是當世猛將,日後開疆破土,裂土封侯,不再話下。這位先生猶如臨風玉樹,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一看就是飽學鴻儒,有朝一日定能封王拜相,位列三公,啊呀,兩位都不是凡人吶!”
他恭維了張橫與曲典之後,話頭一轉,看向張橫身邊親衛:“便是兩位隨身的這些朋友,也是氣勢不凡,如同下界天兵,不類凡間氣象。我萬花樓何等榮幸,竟然引得這麼多英傑前來捧場,當真是蓬蓽生輝,榮幸之至!”
他小心翼翼的對張橫詢問道:“小人何不幹,斗膽請問這位大人,您怎麼稱呼?”
張橫此時身穿皮甲,揹負雙鐧,完全是一副武官打扮,多年勳貴世家弟子,又是民團教頭,天然便有一股“大老爺”的官家氣度,這白衣男子憑感覺詢問,自然而然的就將張橫當成了朝廷中人。
張橫笑道:“你叫何不幹?身在窯子裡,身邊那麼多娘們,確實是何不幹那孃的。這名字起的好!”
何不幹一愣,訕訕道:“大人可能誤會了,我名字的寓意可不是這樣……”
張橫耳朵動了動,站起身來,拍了拍何不幹的肩膀:“不用解釋了,我覺得這人名字挺好。”
他將何不幹輕輕撥了一下,何不幹身子被撥弄的陡然轉動如陀螺,在原地急速旋轉開來。
待到好不容易站定身子,忍不住彎腰一陣乾嘔,平復下來,睜眼觀瞧,便發現大廳裡的張橫等人早已經消失不見。
此時張橫已經率眾到了一個裝飾豪華的包廂裡,他與曲典在裡面入座,十幾名親衛站在門口和樓道口,隨時等候吩咐。
屋內琴音嫋嫋,一株燃香明滅,淡淡香氣配合嫋嫋琴音,令人俗念頓消,不自禁的安靜下來。
“來來來,元伯,這位便是咱們萬花樓的花魁傾城姑娘。”
一名微胖老者手指端坐前方彈琴的白衣少女,對張橫低聲笑道:“這位傾城姑娘,琴棋書畫,諸般皆通,尤善音律,被咱們丹碧城幾名大儒譽為當世大家,十分的了不起。你仔細聽,這琴音錚錚然,如潺潺小溪,聲音從耳朵眼裡流進心眼裡,又從汗毛眼裡流出,聽著就如同泡了溫泉一般,說不出的舒爽。”
張橫點頭道:“這小娘們挺漂亮吶,跟她睡一夜得花多少錢?”
他天然便是一個大嗓門,此時雖然壓低了聲音,依舊如同別人正常說話的音量一般,說出話來,滿屋皆聞。
琴音頓止。
正在彈琴的白衣女子輕輕嘆了口氣,兩隻纖纖玉手輕輕摁在琴絃之上,咬著嘴唇幽怨的看了張橫一眼。
旁邊微胖老者怒道:“元伯,你還是這般粗俗!在如此雅緻的房間裡,說出此等粗話,當真是焚琴煮鶴,牛嚼牡丹,大煞風景!”
張橫奇道:“這是青樓妓院,兄弟們來這裡就是為了找娘們上床,你竟然跟我在這裡談高雅?是你腦子壞了,還是我腦子壞了?”
整個屋子裡的人都對張橫怒目而視。
都覺得張橫如此粗人,這般言語,實在是太過冒犯佳人。
彈琴女子一雙妙目看向張橫,輕輕起身,行了一禮,微啟櫻唇:“這位便是張教頭麼?奴家傾城,見過教頭。”
她對張橫輕嘆道:“前日張教頭率領虎狼之師,清理沿途阻礙,但凡不讓路者,統統射殺。亂箭之下,射殺了奴家好幾個朋友,連奴家丫鬟僕人也都不幸身死。好在奴家身在車內,勉強活了下來,至今想來,尤自後怕。”
她俏臉之上浮現出一副後怕之色:“張教頭,你們四方城行事,都一向這般霸道麼?”
張橫深深看了傾城一眼:“你可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傾城道:“我已從幾位大人口中得知張教頭名姓,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講究不成?”
張橫笑道:“某家張橫,橫是蠻橫的橫,張是囂張的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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