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年前,我剛剛升任水手長,隨船從洛杉磯前往新加坡,沿途遭遇了暴風雨,一隻漆桶綁的不結實,掉落下來,正好砸在我的腿上。”
“我在床上躺了半年,等我再次回到船上,就有了預知暴風雨的超能力,只要大型的暴風雨將至,我這條腿就會痠疼不止,百試不爽,你說厲不厲害?哈哈哈……”
楚歌恍然,敬佩又有些好笑,當一切外物不可靠時,人類終究還有自身可以依仗。
沉思了一會兒,楚歌抬頭說道:“如果真的有大型暴風雨來臨,我的建議,是不要吝惜燃油,用盡全力,確保順利的透過暴風雨。”
“嗯……”船長沉吟,他心中憂慮更甚,在沒有衛星,沒有gps,飛機不能起飛的情況下,指望別人救援是不可能的,剩下的一點燃油,是自救的最後希望,他實在捨不得用。
然而,如果不發動船隻,只靠船錨的力量,在暴風雨中實在太危險了,在怒海之中,一旦貨船翻覆,眾人連上救生艇的機會都沒有,必然葬身海底。
兩個選擇,在船長的腦海裡化成了兩個按鈕選項。一個寫著“早死”,一個寫著“晚死”,它們走馬燈似的盤旋,令人不知所措。
楚歌看見船長拿不定主意,進一步說道:“船長!我知道這很難抉擇,但火燒眉毛,總得先把眼前的難關渡過,在考慮後面的事。”
“我們現在處在未知海域,海水深度位置,但錨鏈長度只有700米,船錨無法到達海底的可能性極大,而如果船錨無法沉底,那麼作用就很小了,甚至風浪過大的話,還有可能損壞錨機。”
“如果今後我們真的可以發現陸地的蹤影,我們完全可以乘救生艇上岸,船隻也可以找拖船拉走,但如果抗不過暴風雨,一切就都完了。”
楚歌勸了半天,船長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吐出一口煙圈,點頭道:“那就按你說的來吧,後面乘客的工作,也全都交給你了,真是麻煩了。”
“好說。”楚歌點頭答應。
離開了船長室,楚歌回到了餐廳,船上的廣播已經提前預告了暴風雨的訊息,要求全體乘客在夜間留在船艙,不要外出。看見楚歌回來,ichea等四人迎了上來,低聲詢問關於暴風雨的訊息。
楚歌低聲交流了幾句,勸慰他們不要胡亂擔心,但要做好準備。
晚餐時間,趁著全體乘客到餐廳用餐的功夫,楚歌把暴風雨中的注意事項又強調了一下,他要求全體乘客把沒有固定在牆壁上的物體,全都放在地板上,把貴重物品固定好,照顧好孩子和老人。
受到壞訊息的影響,乘客們難得的沒有胃口,眾人默默無聲的吃完飯,又在沉默中各自向房間走去。
忽然,一個男孩子跑出人群,來到楚歌面前,正是前幾天抓到章魚的男孩兒。
“叔叔!”他用正在變聲期的嗓音喊道,“暴風雨很大嗎?”
“我不知道,或許很大。”楚歌蹲下來,摸摸他的頭說,“但我們的船也很大,放心吧。”
“恩,我就知道!”小男孩兒很高興,“我這就回去告訴爸爸媽媽妹妹,我覺得他們有點緊張,這沒必要!”
“好孩子,你真勇敢!”方婕就站在楚歌身邊,把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她也學著楚歌的樣子蹲下來,面對著男孩兒,促狹地問道:“怎麼樣,還怕吃章魚嗎?”
“額,不,不怕了!”小男孩兒想起了不好的回憶,嚇了一跳,連忙逃走了,方婕笑的前仰後合,波濤洶湧,看的伊藤和林健健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緊張的氣氛頓時緩和了很多。
夜裡8點多,起風了,乘客們都惶恐的躲在房間裡,有些滿不在乎,但大多數都心情緊張,喃喃祈禱。
而船員們則都在各自的崗位上忙碌著,為即將到來的暴風雨做著準備。
只有一個身影,單獨坐在貨輪的最高處,以一種看風景的心態,期待著即將到來的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