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晚餐,是瑞典肉丸陪米飯,加羅宋湯。人們端著盤子和碗,面色嚴肅的依次從廚師前面走過,領取自己的一份食物。
為了公平,廚師事先將所有的米飯都用統一的容器量好,每份肉丸的數量也完全一樣,然而人們仍然用懷疑的目光盯著廚師的勺子,挑剔的觀察羅宋湯裡土豆和洋蔥的數量,生怕自己的食物比別人的少。
就這樣發出100多份食物後,一個高大的白人端著餐盤,來到了視窗,廚師照例把食物拿給他,但他卻不肯離開。
“這些不夠!”他沉著嗓子說道:“再多來一點!”
廚師看了看眼前的人,他身高接近兩米,脖子比腦袋還粗,胳膊上肌肉虯結,青色的血管彎彎曲曲的爬滿了上臂,整個人看上去壯實之極,就像一隻西伯利亞的棕熊。
廚師猶豫了一下,覺得眼前男子確實身體強壯,食量也肯定很驚人,這些飯或許真的不夠吃,於是多給了他一勺飯。
然而,那個男子還不肯走,他門板一樣的身體把視窗嚴嚴實實的擋住,瞪著廚師說道:“還不夠!”
“你要吃多少!”廚師有些急了,“食物是有限額的,我不可能再給你了!”
“那我就自己拿!”壯漢居然把上半身探進了視窗,看了看,抓住一盆肉丸就要撤退,廚師連忙將他一把揪住,後面的幾個幫廚也沖上來幫忙。
看著視窗發生了爭執,排隊的人們和已經在吃飯的人們都騷動了起來,眼看那壯漢試圖搶走一盆肉丸,以一敵五仍不落下風,其他的一些人也眼露異色,向著廚房的視窗走去,試圖渾水摸魚。少數仍然理智的乘客試圖阻止他們,但卻遭到了無視和驅逐。
很快,有些人得手了,他們抱著一大份的肉湯米飯或者丸子向外沖,結果被其他人攔下,要求分贓。有些人同意分贓,有些人則堅決不同意,於是新一輪的戰鬥就在他們之間展開。
食堂的秩序瞬間消失了,許多舉止文雅的紳士和溫婉有禮的女性,撕下來偽裝,為了一碗米飯或者一碗湯大打出手,一時間,食堂變成了一片混亂的戰場。
楚歌站在一旁,為這些醜陋的人性感到心涼,求生之路才剛剛開始,食物還很充足,居然就已經有人如此瘋狂,真不敢想象一旦真的面臨食物短缺的境地,這些人能幹出些什麼事來。
困境就像一塊磨石,將一群看上去差不多的人,磨出完全不同的樣子。有人身上被磨出了鑽石般璀璨的光,有些人則直接被磨成了一灘爛泥。
不過,眼前的局面下,鑽石的光輝快要被爛泥淹沒了。
伊藤健二、林建建、方婕和ichea四人,就是非常顯眼的4顆鑽石,他們正在努力維持秩序,勸說那些搶了食物的人們把食物交回去,然而沒人理會他們,搶奪的人群越來越大,人越來越多,局面即將失控。
就在這個緊急的時刻,忽然,所有人都被一聲巨響嚇住了,這聲音是如此的響,就像一臺在室內工作的打樁機的全力一擊,不僅震的人們腦中耳中嗡嗡直響,連食堂的船板都出現劇烈的晃動。
接著,一聲長而刺耳的刮擦聲響了起來,這聲音尖銳難聽,就像用石子去劃黑板的聲音,只是要強上無數倍。人們忍著難受,暫停了廝打,向聲音的源頭看去,發現一個身材高達的亞洲青年,正拖著一個巨大的冰櫃走來,冰櫃被摔的扭曲,金屬的櫃身在瓷磚地面上劇烈的摩擦著。看來先前的巨響和後來刺耳的噪聲,都是這個青年所為。
“所有人聽著!”楚歌的聲音不大,但渾厚且極具穿透力,“船上的食物足夠,每個人都有,但不準搶奪,不準私佔,由船員統一分配,誰敢違反,誰就沒有飯吃,沒有水喝,挺回陸地的算你命大,死在海上的直接喂魚,聽明白了嗎?”
現場一片安靜,半晌,一個尖銳的聲音喊道:“你是誰!我們憑什麼聽你安排?”
“問的好!”楚歌點頭說到:“我姓楚,你們可以叫我楚先生,至於你們憑什麼聽我的話?只有一個原因,我很能打,我自己能打倒你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