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堯堯道:“師父見不得我,我見了他心頭也瘮得慌。”
王瑩兒道:“是你自己想多了吧,師父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二人走在下山的路上,周堯堯想起了什麼,向王瑩兒問道:“瑩兒師姐,你......方才說的杜師兄......是誰啊。“
王瑩兒道:“他啊,他以前是也是我們青城派的弟子,聽說性格有些古怪,一年之中換了好幾個祭酒都沒能教的好他,到最後沒有一個祭酒願意教他了,於是臺上就讓他在仙境中自生自滅。”
周堯堯聽完王瑩兒的話心中就越是疑惑了,向杜開這般奇才求都求不到,怎麼這青城派的祭酒還不願意收了?他又是問道:“怎麼會有這種人呢?十二觀祭酒就沒一個願意教的?”
王瑩兒道:“他很奇怪的,也曾到我們石筍觀住了半個月,師父教他經書,他卻反問師父念經有什麼用,師父又教他符籙法,他又說符籙術到處都是破綻,這些問題從來沒有一個弟子提起過,也就只有他了,最後師父也回答不了他的這些問題,於是只得將他請出了石筍觀。”
周堯堯恍然大悟,難怪杜開當初說這些祭酒都瞧不起他,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能做出這樣的事的人也只有杜開了。
他忽然想起王瑩兒說杜開被堵在了半山亭的事情,又是問道:“那鄧師兄怎麼把他圍在半山亭的啊?”
王瑩兒解釋道:”等師兄自被任為宮主之後就一直住在圓明宮對面的照壁上嘛,那照壁能夠將圓明宮的全景看的清清楚楚,今日鄧紫陽發現了那杜師兄在月城湖出現,便是要將他帶回火部,那杜師兄不肯,二人就一直追趕到了半山亭。“
周堯堯道:“不會那麼嚴重吧,不就是在月城湖走一下,有必要帶回火部嘛?”
王瑩兒道:“你以為呢,那月城湖是禁地,去哪裡可不是鬧著玩的。”
周堯堯聽著王瑩兒說話,心頭卻是暗笑那日王瑩兒不還是帶著自己去過那裡,隨後心頭也是為杜開擔心了起來,看來杜開是惹上大麻煩了,他對王瑩兒說道:”那我們走快一點吧。去遲了就趕不上了。“
”這麼忙幹什麼......“王瑩兒正問道,周堯堯已是畫下”雲籇“,牽著王瑩兒的手往山下飛奔而去,王瑩兒臉一紅,卻是沒有在說話。
二人經過月城湖,上了“左道”,一路上不時有著三三兩兩的圓明宮弟子往上趕去,看來事情鬧得有些大了,周堯堯不禁皺起了眉頭,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終於是來到了半山亭。
只見這半山亭是一片不大的空地,空地邊緣立著一座閑亭,再過去是一道不可見底的萬丈深淵,深淵對面能夠隱約看到玉清宮縹緲的道觀。
只見這巨擴的深淵之上沒有一片雲霧,也沒有一隻飛鳥,看來果真如杜開所說,任何事物都會被吸入這深淵。
周堯堯二人擠入人群中,正看到一個紫衣青年和一個藍袍少年對峙在半山亭前,紫衣青年便是那剛剛從天頂出關的鄧紫陽,而那藍袍少年自然就是杜開。
只見鄧紫陽將杜開逼在懸崖前,手中拿了一枝金光耀眼的葵花。杜開則是手中空無一物。
“你這人說話好生不講理,我一直在那禁地為你們看守,現在卻還要害我一個圖謀不軌的罪名。”杜開向鄧紫陽說道。
鄧紫陽冷聲一笑,道:“說的好笑,我派的禁地何時要由你這個棄子來看守了?你自己不學好,卻還想要連累我青城派麼?”
杜開不屑一笑,調侃道:“看來你學的挺好。”
鄧紫陽揚眉道:“自然是比你好,也不知你這棄子在何處學的遁法,不過到了這半山亭,我卻看你還有何等辦法逃脫。”
杜開嘆了口氣,道:“我實不想與你們為敵,你也莫要比我出手,今日之事算我道歉,今後我再也不去那月城湖了,如何?”
周堯堯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杜開這番低聲下氣,本以為鄧紫陽就此打住,誰知那鄧紫陽卻是冷聲一笑,道:“你說的好生自在,闖入了禁地道歉就完了麼?你不過一個棄子,我會相信你的鬼話?”
周堯堯聽著這些人一口一個“棄子”的叫杜開,心頭確實不好受,又見杜開此時隻身一人被眾人圍在這懸崖邊上,頗為的孤獨,便是走上了前,對鄧紫陽說道:“鄧師兄,我看這杜師兄不像是奸詐妄作之人,且給他一次機會吧。”
鄧紫陽轉身向周堯堯看了過來,杜開也是面容一驚,發現周堯堯已是來了。
鄧紫陽上下打量了周堯堯一番,問道:“你是何人?”
周堯堯拱手答道:“在下石筍觀弟子周堯堯。”
鄧紫陽微微動了動眉毛,呵聲一下,道:“原來師尊說的那個人就是你?我看倒也是名過其實,你與這棄子又是什麼關系,敢為他求情?”
周堯堯心道這鄧紫陽的性格怎麼和那引勝觀的人一樣刻薄,當下答道:”我說的只是公理,杜師兄自己也承認在那一直都在那月城湖,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也沒見他做出什麼對本派不利的事情來,我想是鄧師兄多慮了,再說,杜師兄已經道了歉,也承諾今後都不再去了,還請鄧師兄網開一面。“
鄧紫陽道:“你這是在教我怎麼做麼?”
他看了看周堯堯和杜開,繼續說道:“我堂堂青城派立下的規矩難道只是說說而已麼,若是所有人都網開一面,那要這規矩還有何用?我看你們二人就是這青城派中的蛀蟲。”
周堯堯心頭一嘆,這鄧紫陽果然是油鹽不進,自己只是說了幾句,倒是把自己也搭進去了,當下便是不說,只是看鄧紫陽準備如何,若是他硬要捉拿杜開的話,自己也只得出手相助。
杜開遠看著周堯堯,擠了擠眼,然後對鄧紫陽說道:”聽聞鄧師兄上那天話都不一樣了。“
鄧紫陽呵的一聲,道:“我自是憑自己的努力走到今天的成就,你自己不思進取,自以為是,又能怪誰?”
杜開一咧嘴,揉了揉鼻子,道:“既然鄧師兄非要捉拿我,我且和鄧師兄賭一下,若是鄧師兄能夠制服我,我自心甘情願受縛,但若是鄧師兄勝不得我,就還請鄧師兄放我這一次。”
鄧紫陽道:“好大的口氣,好,我且和你鬥上一次,但你不可再用你那旁門左道的逃遁招式,與我硬鬥上一遭,若是我贏不得你,便就放你這麼一會。”
只見他面泛神采,完全沒有把杜開放在眼裡,他在天頂參悟三年,只是自身修為大增,卻未曾試過手,如今有這麼一個機會在諸弟子面前展示,自是有些興奮。
杜開一笑,道:“鄧師兄請出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