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堯堯聽完心中一驚,越君瞧了瞧周堯堯,微微一笑,又是看了看自己的兩個部下,那二人一老一少,老者簪著一頭花白長發,頭戴一字巾,身披青翎白羽衣,雙手藏納於羽衣內,腳踏一雙烏月靴,一副儒者的打扮,面容睿智,眼睛炯炯有神。
那少年則是披簪著一頭黑順長發,面容俊秀,身材英挺,身著一襲藍色玄燕翅袖袍,腳踏登足靴,手中握了一盞白玉盤,玉盤晶瑩剔透,盤底有著一輪無色的光華在裡面旋轉,只是一雙眼睛從一開始就一直盯視著周堯堯,充滿了敵意。
越君說道:“你倒是對你這師弟青睞有加,你可知道這三位在本派中是何資歷,卻敢讓你的師弟獨自一人挑戰我派兩名弟子?”
荊宇說道:“我當然是相信我師弟的了,我自知修為不及前輩,只要前輩不出手,我願讓我師弟向二位挑戰。”
越君呵呵一笑,點頭說道:“好,我答應你,可若是你師弟輸了你可得守信,助我找到龍芽子。”
荊宇道:“那是當然,可若是我師弟贏了,也希望越前輩也不要食言。“
越君道:”本尊這點信譽還是有的。“
荊宇轉過頭看向周堯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師弟,接下來就全看你的了。”
周堯堯看著對面的兩個道者,自問自己心中也沒有太大把握,說道:“師兄,我怕我...“
荊宇未待周堯堯說完話便是注目說道:“你只管去就是了,師兄相信你。”
周堯堯點了點頭,走上了前去,拱手作禮說道:“青城派石筍觀周堯堯向二位道友請教了。”
未待那老者回話,少年道者已是走上了前來,雙目盯視著周堯堯,嘴角微揚,作禮說道:”玉壘派皆字格藍月,早聞道兄大名。“
周堯堯心中疑惑,這少年與自己素未相識,為何眼神中盡是敵意?且何來的“早聞道兄大名”?他也不想多問,說道:“道友請出招吧。”
藍月微微點頭,左手將白玉盤託向身前,右手倒負在背後,白玉盤中光華湧動,放出光彩。
周堯堯瞧著藍月這個奇怪的姿勢,心中雖然疑惑卻是不敢怠慢,握出遊龍筆護在了身前。
藍月託著白玉盤一步步地向周堯堯走來,可這個姿勢完全沒有一點攻勢,反而更像是在將白玉盤遞送了周堯堯。
此時二人已是隻有一劍之隔了,周堯堯能夠清楚的看到玉盤中流動的光華,只見那與盤中赫然淌著一輪明月,月光將盤底照的晶瑩透亮,如密佈著繁星的夜空一般,可是,此時正是白天,從何而來的月亮呢?周堯堯瞧著這玉盤,心頭感到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忽然,一片落葉落入玉盤中,月影晃蕩,落葉便是湮沒在了其中,周堯堯面色一驚,抬頭看向藍月,正見到藍月臉上的冷笑,頓知不妙,忙是提起遊龍筆向前點刺過去,意欲用筆封住藍月的手腕。
面對著周堯堯點選而來的遊龍筆,藍月卻一點也不慌亂,只是將白玉盤一翻,照向周堯堯,一道耀眼的白光頓時從白玉盤中晃出,周堯堯只覺眼前一花,似有著無數的星星在眼前打轉,晃得他雙眼生疼,不能視物,手中的遊龍筆也失了準頭,點了個空,接著感覺額頭處一陣勁風吹來,周堯堯自知快要被點中泥丸宮,什麼也顧不得的提筆一劃,卻是感覺手腕一緊,被人扣了住,再也動彈不得。
那隻手的指力驚人,周堯堯掙紮了半天也掙脫不得,反而被其用拇指頂住了xue道,一股無力感傳來,幾乎就要將手中的遊龍筆丟掉。然而眼前依舊是一片刺眼的星光不能視物,周堯堯索性閉上了眼睛,同時另外一隻手去救自己被扼住的手。
可是,在藍月眼中,已經失去視力的周堯堯無非是一直待宰的羔羊,他看著周堯堯胡亂抓過來的手,冷笑了一聲,將白玉盤伸到了周堯堯的手前。
眼看著周堯堯的手就要伸入其中,一旁的荊宇凝神注目,手一直放在懷中,卻似乎沒有出手的意思,反而是那越君微微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惋惜。
只見,周堯堯的手就快要伸入盤底的時候忽然一改之前胡掰亂抓的姿態,反而是嫻熟的繞過白玉盤,一指戳向藍月手腕的脈門,藍月哪裡想得到這一出,沒有絲毫的防備便是被戳中,手臂一軟,手中的白玉盤登時脫手而落,周堯堯回手一探,便是將白玉盤接在手中,往藍月的另一隻手劈下去,藍月無奈之下松開了扼住周堯堯手腕的那隻手,周堯堯得以解脫,後退了幾步。
藍月看著周堯堯一手握著遊龍筆,一手拿著白玉盤,雙眼依舊是緊閉著,一頭垂肩短發在他那雙緊閉的雙眼前飄動,又驚又奇,道:“怎麼可能!你不是看不見麼......”
周堯堯閉著眼,說道:“我當然是看不見。”
藍月道:”那你怎麼......“
未待藍月說完話,越君已是拊掌大笑道:“不錯,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人,想不到周小友居然已經到達了知物明覺的境界了,這倒是老夫始料不及的。“
藍月聽後臉色一怔,失神道:“難怪如此。“他的法寶已是被周堯堯奪取,再戰下去已是沒有意義,神色頹然,走上了前,拱手對周堯堯說道:“周兄道法妙絕,在下技不如人,甘拜下風了。也難怪玥姑娘衷情與你。”
周堯堯閉著眼睛,忽聽藍月說起秋筱玥,忙問道:“她現在可好?”
藍月面露傷感之色,說道:“她自然很好,若是沒有你,她會更好。“言語之間,竟是透著一絲妒意。
周堯堯沉默了一下,又是問道:“我的眼睛什麼時候能好?”
藍月道:“半個時辰,我也沒有解救之法。”他話說完,也不問周堯堯要白玉盤,便是轉身退去。
“且慢。”誰知周堯堯忽然叫住了藍月,隨手將白玉盤往他一擲,藍月面色一驚,順手接住,眼神微動,面現感激之色,拱手道:”多謝。“
越君見己方敗下了一名道者,卻也不惱,向那白發老道使了個眼色,老道走上了前,對著周堯堯拱手說道:“老夫玉壘派皆字格李卿,小友還請留情了。“
他說話彬彬有禮,舉止得體,只是那一雙手作禮的時候依舊是藏在衣袍之中,似乎見不得人。
周堯堯閉著目,右手適才被藍月掐住脈門,直到現在還是搭不上力,只得將遊龍筆,橫咬在口中,左手向李卿做了個禮。
李卿微微一笑,已是飛身而來,他衣衫隨風擺動,雙手卻始終不露出來,也不知他袖中藏了何等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