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繼續說道:“你有了這令牌便可在玉壘仙境自在飄遊了。”
周堯堯忍不住問道:“你將這令牌給我不怕我跑了麼?”
洛川一笑,說道:“小友若是一心要走,我也挽留不住,而且,我相信小友是不會走的。”
周堯堯回應一笑,心頭卻是暗道自己都跑了兩次了。他只覺這洛川知書達理,對自己頗為和善大度,並不像是有什麼惡意,看來是自己太過小肚雞腸了。
“那我們三日之後再見面了。”洛川騰起雲霧,便是飛身告辭而去。
周堯堯看著手中種騰雲令牌,腦海中原本一心想要逃走的決心卻有些動搖了。
這洛川與自己無冤無仇,自己一直對其冷言相向,而對方卻是這般豁達的容納自己,對自己禮遇有佳,自己還奢求什麼呢?
自己在青城派不過是一個無名道童,除了王瑩兒、荊宇和杜開接納自己,自己便是無人理會的無名之輩。
而這洛川卻一直對自己這個小角色青睞有加,和疊土道人對自己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僅是這份知遇之恩自己就是無以報答的了。
而且,自己留在這裡還有秋筱玥相伴,愛情與事業,這兩樣自己在凡間失去的東西,現在自己只要在這裡留下來,一切就都是唾手可得。
他似乎完全沒有離開這裡的理由,任何一個聰明人或許都會選擇留在這裡。
可是,他的心中卻始終有著什麼東西牽絆著他。
疊土道人雖然不像洛川那般對自己禮遇有佳,經常對自己兇惡嚴厲,但是自己其實一點也不討厭他,而且似乎還有一種莫名的親切。荊宇和王瑩兒雖然對自己毫無尊重,經常捉弄自己,不像秋筱玥那般溫柔淑雅,但是他內心卻反而更喜歡與王瑩兒他們那種不分你我的感覺,他看到秋筱玥的時候是怦然心動的感覺,而看到王瑩兒的時候卻是總是一種莫名的親切與歡樂。
說到底,他還是有些捨不得這些人,懷念在石筍觀的生活。
周堯堯第一次對自己一心要回凡間的意念産生了疑惑,自己現在在這裡的成就在那凡間是或許是一輩子都做不到的,那麼自己還執著於那枯燥的凡間幹什麼呢?
他心中越想心越亂,長嘆了口氣,試著運出法力發動那騰雲令牌,那令牌果然不出意外的散起雲霧,將自己承載了起來。
他提起雲頭,便是往那更高處飛去。
這騰雲速度果然要比雲籇快上許多,不過一會兒,他已是飛到了群山之巔的位置,俯瞰著下面的山河。
望著這壯闊的山河,他心頭稍微放鬆了一些。
只見這江水原來是從兩座大山間流過的,這兩座大山頗為的奇怪,從外形看來頗像是一座大山,只是被這江河給從中隔斷開來。江河兩面的山壁垂落筆直,像是被一斧劈開的。
他看到,那左面的那座大山要稍高一些,在山頂處聳立著一座玲瓏寶塔,朱顏碧瓦、簷牙高啄,樓體泛著金光,顯得頗為的神秘。
他欲飛過去看一下,卻又是看到那樓閣的周圍站立著些許守衛的道者,他不想多生事端,便是打消了念頭。
他的目光又是落在了江邊離堆魚嘴處的那座水榭樓臺上,只見那水榭樓臺建立在山水之間,下面便是滔滔的江水,且那旁邊的離堆上張曼了各種奇花異草,仙木古石,讓人心生嚮往,他念頭一生,便是撥下雲頭向那邊飛去。
不候稍時,他已是來到了樓臺上方,只見裡面清幽閑涼,江面的江風吹在樓閣的走廊上,盆栽搖曳,燈籠擺動,頗為的靜謐。
他駕雲落在了樓閣底層的平臺上,只見所有的廂房都是房門緊閉,似乎這裡並沒有人。
微風不斷的從江面上吹來,他只覺涼風撲面,頗為的涼爽,看了看下面波濤洶湧的江水,又是沿著走廊往裡面走去。
這樓閣共有三層,他現在最下面一層,這層頗為寬闊,與離堆齊平,還有花園和假山,約有十多間廂房。
周堯堯漫步閑庭,走在光潔的地板上,腳步聲在走廊上回響,心頭疑惑這偌大的樓閣為何卻是一個人也見不到。
他繞著樓梯登上了樓閣的第二層,第二層只有六七間廂房,同樣是房門緊閉,有著一處頗大的陽臺,陽臺有著一座六角閑亭,一塊頗大的巨石鼎,還有一隻背了一面青石碑的贔屓石龜。
周堯堯走到那巨石鼎邊看了看,只見石鼎別有洞天,裡面竟是一鼎的湖水,湖水裡面水草荷花金魚無不盡有。
周堯堯又是朝那青石碑看去,只見上面的字跡已是模糊,且字形怪異,周堯堯依照著依稀的字跡看下去,卻是微微一驚。
這石碑上刻得不是別的,正是那《三洞神符術》中記載的一篇“琅蚪瓊文”,這“琅蚪瓊文”是《三洞神符術》中最難的一篇,有避亂水、定山河的作用,在這浪尖懸岸的樓閣上立著這樣一座石碑倒也是情理之中,周堯堯心頭生出疑惑,為何這玉壘仙境中還有那古代遺書,他又觀這些字元在時間的洗刷下都是有些模糊不清,心頭也是頓知,這石碑或許就是古代的遺物。看來當初玉帝雖任命張亞子全力消除文字,卻也難免有疏漏。
他在這青碑前停留了稍許後,又是踏上樓梯往第三閣樓走去。
來到第三層閣樓,上面頗有些窄小了,只有兩三間廂房,前面是一面平臺,平臺前面的中間突出一塊。
此時上面再無遮擋,晚霞當空,視野寬闊明瞭,整個離堆的景色盡收眼底,站在木欄前整個離堆如一條巨船行駛在波濤洶湧的海面上。
廂房上的簷牙風鈴搖擺,信紙飄搖,夕陽暖黃的陽光照射下來,將平臺上照射的一片金黃,讓人的內心怡和寧靜。
周堯堯來到陽臺邊上,倚在朱紅的木欄邊,欣賞著遠方絕美的晚霞,不由的入了神。
“誰讓你到這裡來的。”
忽然,一個陰柔男子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