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堯堯笑道:“我沒事就喜歡做這些不務正業的事情。”
杜開搖了搖頭說道:“這可不是不務正業。”他拿起了朱筆,拿到眼前看了看,又湊到鼻尖聞了聞,說道:“這筆......“
周堯堯解釋道:“這是我時常帶著的筆,我那師父沒事就愛叫我抄書,總是刁難我。”
杜開仔細端詳著朱筆,搖了搖頭說道:“我看你師父並不是刁難你,而且這筆不像是凡物,反而有點仙氣。”
周堯堯擺了擺手說道:“這你就看錯啦,我這是隨手在觀中拿的一支筆,你若要的話我還能給你找十隻來。”
杜開道:“你不知道,所有的仙器法寶都是那尋常事物煉成的,仙器之所以為仙器,是因為跟隨的人不同了,所以也有了神通。就像這筆,在你手中是筆,在農夫手中就是一根爛木頭。我鼻子靈的很,不會聞錯的。“
周堯堯道:“你怕是多想了。我用了它這麼久就沒有發現過它有什麼獨特的。“
杜開說道:“或許吧,這筆雖有些許仙器的氣息,但是似乎又是少了什麼東西,我也說不上來。“
他放下了筆,二人又是聊了稍許,杜開看了看愈加昏暗的天色,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你在這裡一切注意了。”
周堯堯點了點頭,二人辭別。
杜開離去後,雨亭的生活又是回到了往常那般枯燥,可週堯堯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無聊,那本《三洞神符術》的內容已經足夠讓他度過這裡的時間了,一個月過去,他才是將其中的字術篇章參閱完全,大概知道了其中的內容,可那古代遺文的原本高深複雜,周堯堯自是一時半會兒是難以將其臨摹完全的。
他開始用朱筆在宣紙上臨摹那些古代文字,萬事開頭難,這些古代文字各不相同,與正規的楷書相差甚遠,幾乎又是學習了另一門文字,實在是不太容易,幸而周堯堯耐性不差,從那篇字數最少的“符字”開始臨摹,一天下來,已是有了幾分神韻,可還是無法寫的一模一樣,這還是這些字術遺文中最少的一篇,總共才兩個字,周堯堯心中嘆了口氣,看來好事多磨,自己一下子是休想將這些字術學個完全的了。
一日,周堯堯和往常一樣在亭臺的書案上奮筆疾書,突然猛生心意,朱筆不由自主的在宣紙上行雲流水的畫出一道字元,字元泛出紅光,脫紙而出,飛到周堯堯的額頭上,周堯堯眼放紅光,將朱筆橫於三指間,默唸口訣,只感覺泥丸宮湧出一股熱流,傳於指尖,朱筆表面散出霧氣,慶雲環繞,筆身泛出金光,將他的手指緊緊的吸附,朱筆不斷顫動,筆頭忽的飛出一道流光,周堯堯驚的閉上了眼,那流光直奔周堯堯的眉心裡去了。
四周漸漸安靜下來,周堯堯緩緩睜開雙眼,往手中的朱筆看去,只見原本普普通通的朱筆此時表面上現出了一絲絲光彩閃爍的金絲魚紋,上面霞光隱現,在手中顯得沉甸甸的。
這是怎麼了?周堯堯回想著剛才,自己完全就是在不由自主之下做了這一系列的動作。
莫不是自己煉成法寶了?周堯堯疑惑道,可是緊跟著又是搖了搖頭,荊宇花了幾千年的時間才是將法寶煉出來,自己才來這裡多久,怎麼會有自己的法寶。
他把弄著朱筆,在宣紙上畫了畫,和往常一樣,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周堯堯再次將朱筆舉在眼前,嘆了口氣,自語道:”看來你我都很平凡,偶爾發出點光彩也只不過是曇花一現。“
他開始每日每夜在這雨亭中書畫個不停,宣紙堆了一摞又一摞,朱筆在手中揮灑也更加的自如,到最後完全如他的手指一般靈活,原先那還需要他畫上一個小時的妖雷符如今只要半柱香的時間就能夠搞定了。
他的修煉速度奇快,可是時間也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中,半年竟是過去了。
他在雨亭足足駐守了有半年,中途除了王瑩兒和荊宇偶爾來看望他外,便是沒有一點事情發生,玉壘派的人也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種環境也讓他的修為大增,那《三洞神符術》中的字術他已是能夠書寫個大半,唯有一篇”金壺墨汁字“還難以臨摹完全,這篇字術筆走龍蛇,字形及其怪異難辨,大多筆畫都需要反筆完成,周堯堯一時間還難以書寫的一模一樣,就暫且將其擱置了下來,開始潛心修煉道法。
有趣的是,這半年多的時間周堯堯都沒怎麼修煉過,但他的修為還是在不多不少的增長著,而且上次發現杜開時周堯堯就對自己身體發生的異常感到疑惑,他並未修煉過什麼異術,如何能隔那麼遠的距離還能夠聽到杜開的腳步聲的呢?這連他自己也想不清楚。
一日,周堯堯正打坐在閣樓上閉目修煉,遠處又是傳來隱隱的腳步聲,起初周堯堯以為又是杜開在附近,並沒有在意,可是又聽了幾聲後,周堯堯皺起了眉頭,這並不是杜開的聲音他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這聲音極為細微,似乎是有意壓制著,可是還是被自己聽了出來。
周堯堯躍下亭臺,尋著聲音的發出點奔跑過去,那聲音似乎發覺到了周堯堯的逼近,開始變得急促起來,周堯堯提起了速度,正見到前面的樹林中站著一個人影。
這人的很是警覺,感知到了周堯堯的存在,回過了頭來,周堯堯盯睛一看,不禁一驚,這不是吳為麼!
只見吳為見了周堯堯也不驚奇,只是盯著他笑,周堯堯感覺這吳為師兄的笑容頗為怪異,笑的自己心頭發毛,便是問道:“吳為師兄,你在這裡做什麼?”
吳為是隻是站在原地笑著,周堯堯只感覺這笑聲好生熟悉,想著最近吳為頗為奇怪的表現,暗暗從懷中掏出一張『泰山符』,問道:“吳為師兄不在引勝觀,跑到這荒郊野嶺來幹什麼?”
吳為直直的盯視著周堯堯發笑,嘴裡尖銳的說道:“原來是你,你認不出我了麼?”
周堯堯生出疑惑,道:“你......不是吳為師兄麼?”
吳為悽悽的笑道:“呵呵,才分開多久,你就認不得我了。”
周堯堯聽吳為這麼一說,仔細看了看吳為的面容,他從未在吳為臉上見到過這種表情,森然獰威,冷笑陰然,透著一股難以描述的氣場。周堯堯緩緩說道:“你不是吳為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