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堯堯應了聲。
“拿過來我看看。”疊土道人命道。
周堯堯諾了一聲,疊起那三本抄寫完的經書,捧到了疊土道人面前。
疊土道人瞥看了一眼抄本,也不伸手,只是拂袖一揮,扇出一陣微風,抄本隨風翻動,現出裡面了的內容。
疊土道人俯瞰了幾頁,發出一道不屑的冷笑,道:“這字寫的像什麼?寫成這樣我倒還不如叫海兒來抄。”
他又是將衣袖一拂,合上了抄本,側向了一邊,說道:“我看你是根本用心,你且將《玉皇經琉璃篇》背給我聽聽?”
周堯堯心頭一驚,暗道這疊土道人當初只是叫自己抄經書,何時要自己將其背下來了?這三本經書如此厚重,要想將其背下不知得耗費多少精力,這不是故意難為自己麼。
他壓住心中的委屈,搖了搖頭,回道:“我背不了的。”
話音剛落,疊土道人已是將衣袖一揮,將他手中的那幾本抄本全部打翻在了地上。
“那你抄的什麼經書?你既沒有放在心上,抄出的經書也只是一疊廢紙,我要之又有何用?“疊土道人厲聲斥到。
疊土道人這舉動著實讓周堯堯嚇了一跳,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三本經書,這可是他三天不休不眠的心血,他突然感覺鼻子一酸,淚水已是止不住的漫出了眼眶,頭低低地垂下,雙拳緊緊的捏著衣角。
疊土道人瞧著周堯堯的模樣,輕蔑地一笑,說道:“哼,只是叫你抄了兩遍你就委屈了,就你這樣還想要回到凡間去?”
周堯堯被這句話問得一怔,慢慢的抬了起來,只見他緊咬著牙齒,盯視著疊土道人,眼中雖然還留有淚花,眼神卻已變得倔強又傲色。
疊土道人看著周堯堯的神情,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隨即冷聲一哼,道:“怎麼,你還想打我不成?”
周堯堯咬著牙,死死的說道:“你是師父,我自然是不敢打你的,你想捉弄我,讓我難堪,可我卻偏不讓你得逞,經書我抄,我會抄的比你還好,背得比你還全,你看不起我,我卻偏要成為比你還要厲害的人!”
疊土道人靜靜的注視著周堯堯,久許之後,泯然一笑,侃道:“我看著的,你能變成什麼樣。”
周堯堯將那三本抄本拾了起來,一聲不吭的回到了書案前,再次奮筆疾書起來。
他已經三天沒有睡過覺了,陰陽失衡的感覺早已是讓他睏意十足,但是每當他就快要睡著的時候,就會想到疊土道人對待自己的模樣,頓時又是熱血沸騰,再也沒有睡意,打起了精神又是繼續抄寫起來。
這次抄寫的確要比上幾次困難得多,因為他不僅要將其抄好,而且還要將其全部背下來,這著實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不覺之中,半個月過去了。周堯堯已經由最初的睏倦不堪,再到後來漸漸習慣了那種感覺,一直到半個月之後的現在,他已經是完全沒有了倦意,甚至已經不能再停下手中的筆,不能停下腦海的背誦。
“是時候了。”周堯堯在寫下一個字後,猛地生出了一股意念,將那三本經書的原本放到了一邊,然後拿出三本新的抄本,便是開始默寫起來。只見他將手下的朱筆運用的出神入化,行雲流水地在抄本上勾勒著,一篇一篇的將那空白的紙卷寫滿,有節奏地翻了一頁又一頁,又是過了一天的時間,那三本抄本已是被寫滿。
周堯堯看著眼前一氣呵成的抄本,卻不似之前那般激動,心緒淡然了很多,只是微微一笑,便是捧著這三本重抄的經書,來到了疊土道人身前,他一言不發,將抄本放在疊土道人身前,疊土道人睜開半隻眼,看也不看,嘴裡念道:“太平經淮南清烈。”
周堯堯應答道:“三書無昧,夢入璇璣,甲良巳醜,各有三七,天罡八九,地煞重六,中陽正南,太陰化虛,太清入境,分化三清......”
疊土道人又道:“泗水入河,始生太一。”
周堯堯接道:“遙遙東皇,參拜淮陽。”
“甲木乙土術。”
“子金醜水方。”
疊土道人睜眼看向了周堯堯,又看了看那工工整整的抄本,說道:“你已半個月無眠,自去休息罷。”
周堯堯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去,卻又是被疊土道人叫了住:
“等等。”
“什麼?”周堯堯轉過了身,看向了疊土道人,只見疊土道人用一種說不出的神情看著他,沉默了稍許,又是說道:“沒事,你去罷。”
周堯堯走出修室的時候外面正是清晨,在那陰暗的環境中呆了十多天後,周堯堯只感覺這外面的世界是這般的美好,他徑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中,倒在床上便是沉沉地睡了過去,待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到了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