疊土道人看也不看周堯堯,說道:“放在旁邊吧。”
周堯堯聞言將書和抄本放在了香案上,然後站在了一旁。
“你還站在這裡幹什麼?沒事你就出去吧。”
周堯堯微微一驚,應了聲,退出了內堂,心頭卻是有些疑惑,平日裡疊土道人都是叫他伴在身邊聽他念誦經文,端茶倒水,不知今日為何讓自己走開。
他獨步走在走廊中,突然見到前面遠遠有一個人走了過來,正是王瑩兒,他心中一驚,欲是繞路走開,卻是被王瑩兒一口叫了住:
“小師弟!”
“啊?”周堯堯站在了原地,回頭應了身。
王瑩兒走了過來,將手中的一本藍色的經書一把放在了他手中,然後打量了一下他,問道:”傻子,你最近老是躲著我幹什麼啊?“
周堯堯接過經書,支吾著說道:“沒......沒有啊!”
王瑩兒道:“就是有,你昨天來找我的時候就是怪怪的。”
周堯堯不知怎麼回答王瑩兒,看了看手中的經書,說道:“謝謝師姐,我看經書去了。”
王瑩兒伸手攔住周堯堯的去路,說道:“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可別想走。”
周堯堯心頭不禁哭笑不得,只得如實說道:“瑩兒師姐,你別逼我了,我現在見了你緊張的很。”
王瑩兒呆了下,頓了頓,問道:“緊張什麼呢?”
周堯堯搖頭道:“我不知道。”
他繞開了王瑩兒的手袖,在王瑩兒的目光下走了開。
周堯堯回到房間中,坐了下來,心中又是悔恨起來,後悔剛才怎麼和王瑩兒那樣說話,萬一王瑩兒從此就不理自己了怎麼辦呢?
他長嘆了口氣,攤開那經書,只見經書的封面上寫字四個大字《五雷本決》。翻開經書,又是滿篇的方塊字,他想要參閱其中的內容,卻是發覺自己怎麼也看不進去,腦子亂作一團,到最後索性將書放到了一邊。
“我究竟是怎麼了?”周堯堯自問著,平日裡自己看起書來根本不用費什麼勁,可是今日他真的是半個字都看不進去。
他望著窗外,發著呆,腦海忽的浮現出王瑩兒的音容笑貌,和昨天早晨見到她那另一般模樣,不禁揚起嘴角,心頭暗道:“真美啊。”
然而,一想到這裡,他又是猛的搖了搖頭,自問道:我來這裡已是快一年了,卻是一點進步都沒有,依照這樣的修煉速度我何時才能夠回去?現在又豈能眷戀這些兒女私情。
他強打起了精神,再次翻開經書,參研了起來。
一連五日過去了,自那天之後,疊土道人就再也沒有讓周堯堯到內堂去陪侍,也沒有再拿經書給他抄,周堯堯得以空出更多的時間參研那本《五雷本決》。
他整日深居簡出,除了每天早早的將院落的衛生打掃幹淨,之後的時間便是回到房間中潛心研習經書,又是半個月下來,那本頗厚的經書便是被周堯堯參閱的差不多了,周堯堯對雷遁的理解也是更上了一個層次。
這雷遁果然是一種不易修煉的遁術,它出於木遁,卻不為五行所克,反而對五行都有不錯的破解效果,特別是對土遁而言可謂是奇襲,這也就是杜開敎予周堯堯破解金剛陣法的原理。
但是那書中寫到,五行之中,雷遁為大,雷遁乃是道法的正宗,卻又是最難以修煉的法門,常常需要幾個修道者用陣法才能夠發揮出它的威力,這也就是青城派雷火總司存在的意義,若要單是靠一個人的力量修煉雷遁,不是不能,是成功的機率太小了,有時候就算努力了也不見得有成效,所以非得要有十分的天賦不可。
周堯堯看完這些,才是明白為何那日戚木魚見自己施用『妖雷符』時會是那種表情,也為何王瑩兒一直不贊成自己學雷遁。此時他心頭非但沒有産生退卻之心,反而是來了興致,他知道自己若是依靠普通的修煉,是絕對及不上派中那些修煉了成千上萬年的弟子的,要想出去,自己就非得走這條極端的路不可。
自此之後,他奮發圖強,花了半個月的時間,將《五雷本決》融會貫通,將那雷決的指法掐的得心應手。然後之後的幾天,他又是陷入了瓶頸。
他發覺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運用雷遁,更不知道如何讓那漫篇的經文發揮出他的效果。難道自己就只能依靠那妖雷符來釋放嗎?這些可不是他想要的,他要的是那種實實在在的東西,那種能夠在與別人鬥法的時候出奇制勝的招數。
他又開始苦思冥想,自己該如何運用這雷遁。
那書中說道,這雷遁或是透過符籙釋放,或是透過法寶釋放,或是道行極為高深的修士能夠透過掐訣唸咒釋放,還有一種特殊的釋放方法,那就是透過雷書陣法釋放。只此四種方法,別無其他。
周堯堯尋思著:這雷書聽名字就是天地至寶,自己肯定是得不到的;掐訣唸咒雖好,可他也沒時間去修煉那數十萬年的高深修為;至於法寶,他更是沒有。唯一的一個辦法就只有透過符籙了。他嘆了一口氣,想不到繞來繞去,自己還是回到了原點,難不成自己就只有用那笨拙的符籙術?一定還有其他的方法,他思索著,他總是喜歡另闢蹊徑,認為一切東西都不只一條路可以走。
忽然,他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這符籙術既然重點是畫符,先是透過修道者將法力寄於硃砂中,然後畫出相應的符咒來釋放這股法力。那麼,『妖雷符』有『妖雷符』的符咒,『青碑符』有『青碑符』的符咒,既然都是透過符咒發揮的效果的話————符咒是否不一定要畫在黃表紙上,或許畫在任何地方都能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