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香很沉的覺,一覺醒來,已經是天亮,柔和的日光斜射入樹洞中,周堯堯伸了個懶腰,往外面一看,卻是沒有杜開的身影。
他走出樹洞,抬頭一看,原來那少年正打坐在樹枝上,他第一時間覺察到了周堯堯,看下這邊,問道:“你起來啦。”
周堯堯點了點頭。
杜開打量著周堯堯臉上的神色,道:“你......沒有做什麼夢嗎?”
周堯堯伸了個懶腰,道:“沒有,昨晚的覺睡得可真香。”
杜開臉上露出了一絲疑色,彷彿不能接受周堯堯的回答般,又問道:“你昨晚真的沒有做什麼奇怪的夢?”
周堯堯一臉茫然,仔細回想了下,搖了搖頭。
“這就奇怪了。”
杜開縱身一躍,跳下枝頭落到地面上,走到了樹幹前伸出手掌按住上面,閉眼低語道:“樹啊樹,這是怎麼回事呢?”
然而並沒有什麼聲音發出,杜開依舊畢著眼睛,眼皮晃動,彷彿在聆聽著什麼,隨後又是小聲說了聲“對不起”,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轉身對周堯堯說道:“我本想讓你也試一試,可惜你卻沒這機緣。”
周堯堯不解道:“怎麼了?”
杜開解釋道:“我一身的道術都是樹教給我的,我來這裡的時候它正被一棵絞殺榕束縛住著,那絞殺榕的氣根已有青蛇般大小,正不斷的吸噬著它的靈氣,再要不了多久它就會枯死。我見它孤零零的在這裡,與我同一般的可憐,便是幫他斬斷了這些氣根,除掉了覆蓋在它枝幹上的那些雜枝亂葉,整整弄了一天一夜,弄完後我也是累的不行了,正巧看到了這個樹洞,便鑽入其中過夜,當晚我便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我夢到樹在和我說話,他說他感謝我為他除掉亂枝,他會把他知道的一些道法交予我。自此我便在這樹洞中住了下來,每天晚上都會聽樹給我講經。”
“想不到還會有這種奇事!”周堯堯不禁驚嘆道。
“我曾答應樹每晚亥時會準時到樹洞入夢聽它講經,昨晚我想讓它教一教你,便叫你入洞睡上一晚,卻不知如何觸怒了樹。”
知道了杜開讓自己在樹洞中過夜的原因,周堯堯心中頗為感激,道:“原來是這樣,那真的要謝謝你了。”
杜開聳了聳肩,道:“謝我幹什麼呢,又沒能幫上你,樹說它只教我一人,你倒是沒有福分和我一起分享了。”
周堯堯道:“這有什麼關系呢,我也不太在乎道行多高,只想早點回去。”
杜開看著周堯堯,想起了周堯堯給他講的道:“也是,你肉身還在那邊,本不屬於這裡,不過那邊比這裡好嗎?你就那麼像回去?”
周堯堯想了想,說道:“我在那邊其實一點也不好,什麼都不如別人,過得很不如意,可是,我卻還是想回去。”
杜開點了點頭,嘆道:“有記憶就是好啊,不像我,在那邊都都沒有什麼可回憶的事情,在這裡呆了幾千年也只有這樹一個知己。”
周堯堯生出惻隱之心,拍了拍杜開的肩膀,說道:“現在不是多了一個嘛。”
杜開目光一亮,看向了周堯堯,道:“是麼,你肯與我這一個只會與樹說話的人做朋友?”
“當然。”周堯堯道,他天性單純,待人真摯,早已是將杜開當做了自己的朋友。
“謝謝。”杜開說道。
周堯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忙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
杜開掐了掐指,道:“快到巳時了,怎麼?”
“糟了!”
“糟了?”
杜開疑問道。
周堯堯道:“瑩兒說過她早上要來,來不及了,被她發現我不在就慘了,我得走了。”
他邊說著,便是慌慌張張地往山坡下跑了去,可是沒等一會兒,又是跑了回來。
“怎麼了?”杜開看著周堯堯的舉動笑問道。
周堯堯問道:
“這裡是哪裡啊?”
杜開聳了聳肩,道:“你可真是夠丟三落四的,還是我送你下去吧。”
於是,杜開再次施展雲遁,將周堯堯送到怡樂窩前的山路上,二人告了別,周堯堯便是向怡樂窩的方向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