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笑:“我來這裡三千多年了,一直都是在跟樹說話,也好久沒和人說過話了。”
“三千多年?”周堯堯有些不可思議暗忖著,心道這裡的人怎麼開口就是幾千上萬年的壽命,他忽的又是想起荊宇曾說過這裡的一天是凡間的一年,那麼一個十餘歲的人在這裡也能夠稱得上是幾千歲了,這麼看來倒也是合乎情理,只是一個人怎麼會只和樹說話,難道眼前這人是個瘋子?
少年看了看周堯堯,打斷了他的沉思,說道:“現在你該給我說說你的由來了吧,我可知道你也絕對不是青城派的弟子。”
周堯堯被少年這麼一問,心頭一驚,生怕被他看出了什麼,於是撒謊道:“我當然是青城派的弟子,石筍觀疊土道人就是我師父。”
少年卻是完全不信的樣子,搖了搖頭道:“你這話騙得了別人,卻是騙不了我的,你其實也不必害怕,這裡不是青城派弟子的人不光你一個,還另有其人呢。”
周堯堯又是一驚,道:“還有其他人!”
他剛把話說出口,立即又是後悔起來,自己這麼說豈不是不打自招了麼。
少年看著周堯堯,微微一笑,道:“當然,那個人就是我。”
“你?”
少年點了點頭。
周堯堯重新審視了下眼前的少年,問道:“你也是誤闖進來的?怎麼沒聽他們說過?”
少年目光有神的看著周堯堯把話說完,然後自顧自地點了點頭,道:“哦,原來你是誤闖進來的。“
周堯堯又是一陣後悔,暗道自己怎麼老是說漏嘴。
少年繼續說道:“不過我可不是誤闖進來的,說起來我也算得上是陰出。”
“陰出?對了,你們說的陰出是什麼意思啊?“想起王瑩兒也和自己說起過這陰出的事情,於是問道。
少年揉了揉鼻子,解釋道:“陰出便是那凡間未滿十歲便夭折的孩童所化的魂魄,十歲前的孩童內心是最天真純潔的,沒有和邪念,最適合修道。破了十歲這個限界就不再合適了,他們有的賴在人世間成了惡鬼,但大多數都入了輪回。這仙界大多數的弟子都是陰出。”
“相對於陰出,還有一個出身叫做陽出,所謂陽出便是那些在凡間隱世修道成仙的修士,那需要很大的機緣與努力,他們羽化後的修為一般都是極高,內心的境界也是極高,青城派的創立者張天師便是陽出。“
周堯堯頓時恍然大悟,想了想,又是問道:“那既然你是陰出,肯定就是青城弟子了啊?“
少年聳了聳肩,道:“可我卻是個例外。”
“為什麼?”周堯堯問。
“這就說來話長了。”
少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此明月當空,正在最高處,已是快到亥時,他說道:“我還有點事,之後再聊了,如果你想知道什麼的話,明天卯時在這裡等我。我天天都會來這裡的。”
周堯堯點了點頭。少年轉身準備離去,忽地又是回頭問道:“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周堯堯道:“我叫周堯堯,你呢。”
少年嘴角一揚,露出他那充滿自信的標緻性的笑容,道:“我姓“杜“單名一個”開“,你叫我杜開便是。”
話畢便是轉身離去。
周堯堯看著那人步履輕快的向湖對面走去,不過多時已是消失在了山下的樹叢中。他只覺這個神秘的少年說不出的有趣,又是回頭看了看那滿湖平靜的湖水,轉身離了去。
他回到怡樂窩,躺在臥榻上,卻怎麼也睡不著,腦袋中回想著那少年說的那個故事。又是聯想起後院的石臺和荊宇說的有關那兩個木人的由來,從懷中掏出了那墜狐牙玉墜,玉墜靜靜的躺在他的手心中,他看著狐牙泛出的溫潤的微光,心中突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