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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念在密室中醒轉時,正被幨舟娘和幾個老婦環繞其中,傷口已經過簡單處理,他掙紮著試圖起身,可是脅下劇痛卻如排山倒海般將他重重擊倒,他禁不住低聲呻吟。
“孩子...”幨舟娘背對孱弱的光,用微微顫抖的手遞上一碗溫熱的粥。
晏念有些猶豫,注視著她,注視著被燈影描繪出的晦暗輪廓,“現在,是什麼時辰...”他問,“還有,我的傷...”
“你的傷,四嬸子給你包紮了,”她輕聲說,“天還未亮呢...”
晏念艱難地嚥下兩口稀粥,溫熱從舌尖緩緩傳至全身,天未亮?可是鮮卑兵...他躊躇著,掙紮著望向嵌在內室牆壁上的小窗,窗外黑暗已不再如先前那般濃鬱,天際處已泛起熹微的光。
“外面,外面怎麼樣...”他深吸一口氣,輕聲問,然而黑暗中看不見的躁動如同在嘲笑他明知故問,他向四周張望,沒有長信,沒有任何人。
“亂成一團哩。”倚在門板上的老婦惆悵地嚅囁著,晏念心中渺小的希望之光隨之熄滅了。
窗外荷塘上曾搖曳著恬淡的波光,此時卻被不祥的火色取代,嘈雜的喧囂此起彼伏,不論它是什麼,都不是在這個無星之夜應當出現的。
“過不了多大會兒哩...”內室一角倏然響起幨舟二大爺家四嬸子異常平靜的聲音,聲音中沒有悲傷、絕望,只有平靜。
“你不是咱赤崖堡的人,孩子,逃命吧。”另一個聲音說。
“逃命?”晏念低聲複述,可是鮮卑兵...不是已殺進塢堡了嗎?
“地上有暗道。”幨舟娘像是瞧出了他的疑惑。
“暗道啊...”有人舉著燭臺向密室一角緩緩挪動,孱弱的燈火顫抖著驅走盤桓在地上的黑暗,小窗下的地面逐漸現出一扇已化為土色的木扉,不過臂長,三尺見方。
老婦放下燭臺,費力箍住木扉上的黑色鐵環,用了幾次力才將之完整開啟,門板吱呀的嘯叫讓晏念不能自已的感到悲傷,彌漫的灰塵在燭火中紛繁零落,恍若被奪去光彩的星辰。
“下面是暗河,”她扶著木扉,嚅囁道,“隨著水流,通到赤水河...”
晏念強忍疼痛掙紮起身,通往暗門的走道,他在幨舟娘攙扶下分幾次才走完,他俯首向黑暗中張望,昏暗的燭火被湍急的水流撕扯得支離破碎,方寸之下,除卻淡漠的水聲,別無其他。
“那,咱們...快些走吧。”他說,然而只有燭火靜靜隨風搖曳,從窗外湧入的風,裹挾著腥澀的味道,“大娘,鮮卑兵,他們是不留活口的,咱們一塊走吧...”他艱難,但倔強地重複著。
“你走吧,孩子...我們不走。”幨舟娘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