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解,只是可能需要曾先生親自來看一看了。在此之前,還是你和小五兩人跟著。”
“是。”
“把他送入冰鏡谷這招太過危險,你們魯莽了。”
青娘並未回話,這不是她負責的範圍,他應該知道,禪師也應該單獨彙報過,只是今夜她的心思不在這上面,也並未深究,終究還是沉默。
不知何時起,船艙裡又只剩下那男子和吳伯兩人。
“少爺……”老人慾言又止。
“吳伯,靠岸吧。”
中年男子顯然不想再繼續談論下去,他又揉了揉眉心,這已經是今夜的第二次。老人見此還是止住了話題,微微一行禮,也退出了船艙。
一片烏雲飛來,青汭江上又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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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雨勢未收,下了整整一夜。林雲帶上所有的行禮,穿上蓑衣。剛走到門口,卻停了下來,回桌邊坐下。他靜思了會兒,拿起筆墨紙硯,留了幾個字,末了從腰間摸出兩片金葉子,壓著這封書信。
做完了這些,林雲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貼著房門聽了會兒動靜,然後悄悄出了房間。他出手闊綽,客棧的賬面上還留著兩日的住資,自然沒有什麼阻攔。他順著青弋江走了兩柱香的時間,順勢一拐,拐進了老巷子。這時候,各式的早點鋪子已經開了起來。他便找了一家看起來幹淨些的,隨意要了些點心吃食,在雨簷下坐著。
昨夜的事兒雖然荒唐,但是亦軒確實找到了他。林雲不知道他用的是什麼手段,如果在一開始便跟蹤,他應該不會這些天了都毫無察覺。那麼必然是用了一些別的手段。用靈獸追蹤他的氣味?或者,他身上有什麼可以追蹤的標記。林雲昨夜收拾行李的時候就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過了一遍,最可疑的自然是師祖給的幾件小靈器,搞不好他前腳剛離開小谷,叔祖扭頭就把他賣了,這事兒他應該幹的出來。可是他不擅長這些,要是三師兄在就好了,他稀奇古怪的東西懂得最多。他又不能把這些東西扔了,那可是換靈株的本錢。林雲一邊隨意填著肚子,一邊苦思冥想對策。不過,很快,他就不需要再思考了。因為,他的對面坐下了一個人。
像是刻意表明身份,那人翻了翻領子,讓林雲看清了領口一處繡著的彎月。這自然是冰鏡谷的印記,據林雲所知,大陸沒有人敢冒領冰鏡派弟子的身份。林雲瞬間失去了所有探索的興致,他才離開多久,這就找上門了,他甚至懶得再看那中年男子一眼,自顧自的喝著不知名的湯。
“喂,臭小子,看不見人啊。”
林雲嘆了口氣,不用猜,又是一個無良大叔。難道這年頭流行這個,怎麼碰上的一個個都是這個貨。
“你嘆什麼氣,什麼意思?老闆,來碗熱乎的,兩張餅。”
“得嘞。”
“有事說事。”林雲有些不耐煩道。
“喲,脾氣還不小,得罪了我家小……公子,怎麼著,還想跑?”
林雲有些臉紅,雖然他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但這麼直接被說了出來,還是有些尷尬。
“小子,我昨天可是看的真真的,人家都被你看光了,你居然扭頭就跑,你不想負責任?”
林雲一個頭兩個大,這都什麼跟什麼。
“都是男人,看到了又怎樣,了不起給他看回來就是。”林雲倔強道,一邊抬頭盯著那個鬍子拉碴的中年大叔,給了一個又一個的眼神。
“滾蛋,裝個屁,幹嘛,想讓我說我不知你不知就揭過是吧,想得美!”那中年男子惡狠狠的咬著餅。
“行,你家小姐硬闖我的房間,看到了又怎樣,怎麼地!”林雲決定破罐子破摔,小姐兩字咬得那是堅決無比,直接撕開了那塊沒有任何說服力的遮羞布。
“喲,你小子敢跟我耍狠,行,我這就飛鳥傳書,跟咱家無花師祖說說。”
“大哥,我錯了。”林雲差點就給跪了,這不是他欺軟怕硬,實在是……無花師祖太硬了,連無法無天的玄葉老大都敗了,他……
“看不出來啊,你小子看起來挺老實的人,怎麼這麼奸猾。”
“你擱小谷待三年也這樣。”林雲小聲嘀咕道,他現在像個被雨淋濕的鵪鶉,無力而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