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毒藥都不會太毒,吃了可能會渾身酸軟、或者腹瀉、或者發燒,只有極少的可能會死人。”
“死?”
“不會吧!”
“真的假的?”
“上師?你說的是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是啊,上師,你不要嚇唬我,我膽小。”
“我從不開玩笑。”溫然等眾人安靜一些,幽幽開口。
溫然轉身,徑直走向前臺,掐掉一截香,然後點上。
“本來就會告訴你們緣故,既然現在浪費了一些時間,那麼,你們只有大半柱香的時間了。”
那皇族少年臉色瞬間陰沉,他感覺到周圍人的目光變了,嘲笑、憤恨,當然還有溫然的無視。可只是一瞬,他又恢複了淡淡的微笑。那一瞬太短,許多人甚至都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
考生們不再猶豫,紛紛從這少年身邊快速走過,各自尋找位置坐下。
所有的選生都沉默了,幾乎所有的都已經坐了下來,每個人面前都有一隻碗。坐下卻也僅僅是坐下。
屋子裡沒有風,香燃得並不快,很多人盯著那一縷青煙,不知所措。
“敢問上師,這些藥湯裡面,有幾份吃了會死?”依然是皇族少年問道。
“不知道。”溫然很平靜,但此時此刻,在許多考生眼裡,這種平靜是令人生厭的,因為平靜背後,是對他們生死的淡漠。
“不知道?”這並不是一個人的聲音。因為生厭,所以憤怒。
“我不通藥理,這些湯劑另有師弟準備。只是我那師弟性子溫和,應該不會死很多人。”
溫和?做出吃了會死人的靈藥,和溫和哪裡搭的上邊?眾人無語,有那麼幾個在溫然還沒說明規則便坐下,已經吃了一些的選生,大部分都哭喪著臉接著吃完。已經喝了,他們也沒別的路可選。但至少他們不需要再做選擇,未必就是不幸。
“上師,請問致命的毒藥是吃下立時就會死嗎?”依然是皇族少年。
“不知道,吃完的選生去門外候著。”溫然說完這一句,在那柱香之前坐下,一副閉口不談的樣子。
而那個皇族少年,臉徹底陰沉了下來。若是立時就死的毒藥,他可以讓身邊的奴僕試吃,可現在,連他都開始猶豫起來。
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很快過去,可對於這三百多個少年,這是他們這輩子最艱難的四分之一柱香,度日如年。
那幾個莽撞的少年已經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可喜的是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已經出門而去。雖然人很少,但他們的陸續離場,倒也激起了一些少年拼一把的決心。
“哐當!”恰在此時,一隻碗掉在地上,屋舍右上角落裡,一名選生仰面倒下,因為屋裡靜的可怕,所以這一聲也響亮的可怕。他附近的一名選生連忙上前伸出雙指,小心翼翼的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死了?……死了!”
顫抖的聲音,顫抖的身形,和癱軟在地如同一灘爛泥的少年,都在揭示一個事實。之前所有少年都在懷疑,這裡面是否真的有毒藥,會不會這只是考驗眾人的膽量。即便現在看起來有人死了,他們心中依然充滿疑惑,這會不會是冰鏡派安排的人,也許這人只是假死。周圍的選生哪有肯相信的,紛紛上前查探,可換來的是一張又一張蒼白的面孔。鼻息、脈搏、心跳俱無,死的不能再死了。少年恐慌了,整個屋舍裡一陣喧囂。很快,又陷入了絕對的寂靜。屋子裡彷彿有一隻隱形的惡魔,扼住了所有少年的喉嚨,靜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