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阿雲後退了兩步,小姑娘竟然整個撞了上來,緊緊地抱著阿雲。此時此刻,兩年的思念就好像決堤了一般一下湧上心頭。阿雲也是淚流滿面:女人心,海底針啊……
很久很久,兩人才分開,再次坐下。阿琳的氣已經消了不少,她其實主要是擔心阿雲,見他平安歸來,還是很開心的,只是一想到兩年前的不辭而別,就忍不住爆發,兕族小辣椒的美稱可不是浪得虛名。
阿雲開始訴說自己在山林中的生活,只是故意隱去了修煉兕獸訣的事。畢竟不是十三四歲的孩子了,未成年時私下修煉族學是違反族規的。阿雲自己倒不怕什麼,只是依著阿琳的性子,肯定不會讓自己吃虧的,這樣反而會讓族長難做,更何況自己並沒有修成兕獸訣。阿雲故意挑了些有趣的故事,有自己遇見的,也有神州志上看到的,尤其添油加醋的說了遇見青鳥的事,逗的阿琳哈哈大笑。
等阿雲說完,換成阿琳講部落這兩年的故事了:誰誰家生了個胖娃娃,有多麼可愛,哪一天打到了什麼獵物,族人在一起跳舞慶祝,誰誰在巡邏的時候睡著了,被爹一頓訓斥……聽著部族人日常的生活,淡淡的溫馨在阿雲的心頭縈繞。
說了很久,直到講獵隊的時候,阿琳竟吞吞吐吐起來。以阿琳的性子,這是很少見的,阿雲難免好奇。
“怎麼了,獵隊發生了什麼事?”
“阿雲,”難得見到阿琳正經的樣子,“去看看兕青哥吧。”
“從你離開以後,兕青哥在你屋外的大樹下又坐了六天,最後昏倒了。等他醒來以後就變了。兩年來我從來沒見他笑過。聽獵隊的輝叔說,只要是狩獵,阿青哥都是沖在第一個,幾次從兇獸口中死裡逃生。要他退出獵隊,他就說會一個人進山。輝叔沒辦法,只好每次都帶著他。”說著說著,阿琳哭了起來。都是一起長大的,兕青原本就憨厚的不行,對大家都很好。看著他一天天的消沉,阿琳心裡不是滋味,幾次勸說無果,只能對阿雲說起。
“別哭了阿琳,”阿雲安慰著阿琳,“我答應你,去勸勸兕青哥。”
“真的?”
“嗯,放心吧。”阿雲知道父親的事不能怪兕青,但是一想到要面對他,依然感受到了無比的沉重。就這樣,兩個已經長大的孩子,靜靜坐著,訴說分開兩年的點點滴滴。
另一邊,族長的屋中,族長兕金,獵隊新隊長兕輝,大祭司兕海,二祭司兕靈,三祭司兕淼,四祭司兕玉,五祭司兕光都聚集在這裡。可以說,部落的所有高層都來了,屋中的氣氛很不一般。
兕金皺著臉,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旱煙。
“別都悶著了,說說吧,有什麼想法。”
又是一陣沉默,見大祭司沒有開口的意思,兕靈只好先起個頭了:“老金,你也知道,兕山死了之後,我們部落在山林中已經沒有什麼威懾,這兩年能太平過來已經是萬幸。”
兕山的死帶來的影響遠比阿雲知道的要大,原先兕山在時,南部山林無人能出其左右,幾次其他部落的侵襲幾乎都是他一人抗下,斬殺了多位其他部族的強者,如此,兕族才能過得如此平靜。這屋中聚集的幾人都是功力深厚之輩,但沒有人有兕山那樣的實力。每個部族都有自己的強者,少了兕山,兕族並沒有什麼優勢,更何況……
“讓我想想,讓我再想想。”兕金彷彿在做一個很艱難的決定,又裝了一鍋子的煙,吧嗒吧嗒抽著。
這樣下去終究沒有結果,這也不是大家第一次聚集起來了。終於,大祭司兕海發話了,“我們都不再年輕了。”
簡單的一句話,屋子裡更安靜了,連兕金都放下了煙袋。是啊,大家都老了,他們在的時候還能守著部落,不在了呢?
兕金長長的呼了口氣,“好吧,我同意。”兕金說完這句話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
其他諸人也是一臉愁容,終於說服了兕金,但是沒有人會為這個決定感到高興。這些人會聚集到一起只為一個原因。
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圖騰,透過長年的供養,族人可以透過祭祀得到圖騰之力。沒有人瞭解這種力量到底是怎麼來的,只知道它與靈力完全不同,也不可修煉,只能透過古老的祭祀之法從圖騰那裡獲取。平時可能沒有什麼影響,一旦發生部族戰爭,圖騰之力就顯得尤為重要了。兕族每年供養著兕獸,並在孩子成年之時主持祭祀,就是為了獲得圖騰之力。
兕族的圖騰之力是堅韌,得到這種力量後能大大增強兕獸訣的殺傷,另外,這種能力還體現在很多地方,比如每天修煉的時間能變的更長,戰鬥持續能力更強,受傷了之後能更快的恢複等等,可以說是很實用的圖騰力量。每次圖騰之力的獲取,都會消耗圖騰的力量,兕族已經很小心的控制了,但是仍然無法抵抗這種力量的流失。終於在五個月前,族中的最後一隻兕獸死去了,而南部山林已經十多年沒有發現過兕獸出沒的蹤跡。兕獸都是由祭祀院供養,所以知道這個訊息的人也都在屋子裡,這是一個危險的訊息,一旦走漏了甚至有滅族的危險。所以,祭祀院不得不提出了一個冒險的建議。
“什麼時候開始?”兕金問道。
“不急,還是和每年祭祀的時間一樣吧,就說是特殊的成年試煉,這樣不容易引起其他部族的懷疑,只是我們幾個要立刻準備起來。”四祭司兕玉說道,她是部族唯一的女祭祀,心思也最為細膩。
幾人商議了許多細節,到深夜才紛紛離開。
今夜,註定許多人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