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伏兔也一臉無奈地望向那遲了許多步登場的少女:別瞪我,我來到的時候團長早就是活蹦活跳的狀態了。
夜蘿眼神死:……把我的擔心還來。
阿伏兔:加身份證號碼。
夜蘿又累又暈地跌坐在地上,這個時候,她的手機又不識相地響了,夜蘿垂眸接通了電話,裡頭就傳來她友人認真的語氣:“……夜蘿,聽說你想要僱傭一艘宇宙戰艦?”
夜蘿眼神徹底死去:“你當我沒講過,但假若那戰艦已經到了春雨家門,就瞄著那個橘發長辮子的男人轟吧。”她的視線望著那邊完好如初的團長,十分懷疑人生。
朋友在電話另一邊抽了抽嘴角,又結束通話了電話。
阿伏兔撫摸夜蘿的狗頭。
那邊的神威終於是發現了那匆忙趕回來的夜蘿,又當著高杉晉助的面兒跟夜蘿打了個招呼,夜蘿臉上表情一凝,又從地上爬了起來。
“團長先生,你怎麼還活著。”她語氣間帶著可惜。
在乘坐一人飛船的期間,夜蘿又總結了一下自己這一週的各種體驗——先從地球之旅說起,總而言之就是個到處被認錯還莫名其妙捱揍的經驗,要是能抓住她期待的犯人也就算了,但她什麼都抓不成,還莫名其妙地吃了虧,而且她捱揍的原因居然僅是與和團長的妹妹碰上面,她簡直一臉懵逼。
之後啊,團長無端被抓著,害不能坐交通工具的她長途跋涉趕回來,但結果居然是什麼都沒發生……她決定把這份憤怒都發洩到團長身上。
夜蘿少女死命地瞪著神威。
“哎呀,班長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呢,你還好嗎?”
團長表情很是歡樂,把夜蘿的不滿忽視掉,又給夜蘿介紹了下自己新的合作夥伴:“對了班長,這個人是之後要和我們合作的呢,我欠了他一個頗大的人情,你就先和他認識……哎呀,這樣乍眼看去,你們兩個長得還挺像……”
不怎麼想把這句話聽完,夜蘿又一拳頭揍到神威的臉上,但神威自然是反應特快的,他接住夜蘿的拳頭,語氣非常無辜:“哎呀,你看起來很火大?”
“明明是前不久才坑了你的人,你現在就信任他起來了?”夜蘿對神威怒目相對。
現在的夜蘿對高杉晉助也是滿滿的敵意,畢竟自己也是被高杉晉助那張嘴臉騙了的人——但與之對比,神威還是笑得如沐春風的,他並沒有正面回答夜蘿的問題,反而是被別的事情轉移了視線。
“欸,班長的肩膀受傷了?”
神威表情有些驚訝,又自來熟地把夜蘿披散在肩頭的頭發繞到身後,今天的夜蘿少見地穿了一件圓領背心旗袍,難得的不是高領,大概就是為了讓肩膀上的刀傷能在更無束縛的環境下複原。
聽見受傷這個字,那邊的高杉晉助也是不著痕跡地把視線掃了過來,把目光落在夜蘿肩膀上的繃帶來,從這個距離,他並不能判斷少女肩上的是什麼型別的傷口,是去地球的旅程上受傷了嗎?
——聽見她受傷了,不知為何,高杉晉助的內心居然泛起了一陣心疼著急的感覺。
——啊,奇怪。
他在想什麼?對女孩子受傷這件事感到心疼?高杉晉助有些吃驚,確實因為出身於禮教端正的武士家庭,他習慣性的會對女性有特別遷就保護的想法,但把現在對夜蘿的態度與他的下屬來島又子比較的話,他又會發現自己對來島又子並不會有那麼明顯的情感。
緊張、著急、心疼嗎?仔細地分析了自己此刻懷揣的情緒,高杉晉助又不著痕跡地皺起眉頭——或許,自己還真的把那個小丫頭當成自己的妹妹了,才會表現得那麼誇張。
但他也必須提醒自己,她只是一個和自己妹妹相似的人。他那些下意識産生的情感都是不應該存在的。
高杉晉助想到這裡,又覺得自己在這看下去或許會有所不妥,就剋制地打算別過神威與夜蘿的身影——但也幾乎是同時,神威又再次把夜蘿的頭發撩起了,而隨著神威的動作,高杉又眼尖地在夜蘿的脖頸上發現了一道淺淺的疤痕。
在右頸窩處,有一道狹長的、類似是由刀刃留下的,淡粉色的疤痕。
見了這一出,記憶中那個女孩在他眼前將頸窩撞向刀口的景象又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逝——
高杉晉助心頭一緊,雙腿就不受控地走近了那邊的夜蘿。
“高杉?”神威好脾氣地笑笑,不知道高杉晉助為何突然靠近他們,但正當他以為高杉晉助要對他說話時,他又發現,此刻的高杉晉助,眼中貌似只有夜蘿一人。
而夜蘿也是錯愕地望著那接近自己的高杉晉助,又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雖然她已經在來程時對自己說了要對這個男人警惕一些,但當這個男人主動要接近自己,她還是有些招架不來。
“高杉,你要找我的下屬有什麼事情呢?”
站在夜蘿旁邊的神威的眼神危險冰冷,他正想把高杉晉助攔下來,卻又被他捷足先登——直接抓住了夜蘿的手臂。
他突如其來的失禮動作,可是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包括那守在遠方的來島又子,更是差點就地開了槍——她的晉助大人從來不會對任何人作出那麼冒犯的動作!
夜蘿也是嚇了一跳,但眼神卻無法從那個男人的身上移開,更無法像平時那般使用蠻力掙脫,只得任由他束縛著自己。
“你脖頸上的傷口是怎麼來的?”頃刻之後,高杉晉助像是把她的疤痕檢查完畢,又死死地盯著她問道。
夜蘿心頭一緊,又有些困擾地回答:“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他低聲吼道,眼神非常可怖:“快點回答我的問題。”
夜蘿慫了,見了那個文質彬彬的男人歇斯底裡的樣子,也只得配合著他回答問題:“我失憶了,這疤痕一直都在,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