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浮屠的力量和敏捷都比普通的戰馬高出一大截,但好像有一種詭異的習性,轉頭不太靈活,尤其對從側後方襲來的攻擊,反應比普通戰馬還要略慢一線。
秦諾盯著,突然醒悟了過來,鐵浮屠是北疆戰場上的大殺器,沖殺的時候自身也是披掛鐵甲的,鐵甲再靈活,本質也是硬的,轉頭這種細致動作必會受其限制,天長日久,這些馬匹對左右來襲的反應便略慢一線了。
戰場上無所謂,反正大都是正面沖擊,偶爾兩邊的攻擊,也有鐵甲抵擋,但如今是在打馬球,又不是生死搏殺,戰馬都沒有披掛甲冑。鐵浮屠還是依循著本能的習慣多往前看,不注意兩側,就露出弱點來了。
這個竅訣很快也被其他的隊友發現了。
眾人交換著眼色,再一次調整了對敵的方案。
看臺上,韓光兆眉頭越皺越緊,怎麼辦呢?竟然會這麼快被發現了弱點。要再一次更換馬匹嗎?可是再換一次,只能是普通的馬匹,其耐力和速度還未必及得上鐵浮屠。
局面慢慢被追平,而時間已經到了最末尾。
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如今雙方還是平局,只要再有一個球的差距,便能決定勝負了,而時間也只剩下一個來回的切磋了。
同時金球飛了過來,沖著裴拓的方向。他正要揮出,穆淩猛沖上來。
兩人球棍再一次交擊,搶著打擊在金球的兩側。
穆淩眼神一變,暗暗冷笑,同時手中發力,裴拓只覺掌心球棍一沉,臉色劇變,來不及提起內力反擊,球棍和金球一起被重重壓了下去。
柔軟的小羊皮是不可能經受如此巨力摧殘的,頓時四分五裂,潔白的羽毛圍著兩人亂飛。
這……馬球破裂,按照規矩,肯定有人動用內力,應該是擊碎的那一隊直接認輸出局了,但現在這個情況,兩人的球棍是交叉打在馬球身上的。到底應該將擊碎馬球這責任歸給誰呢?
結束了!
一局終了的鐘聲響起,清脆的聲音傳遍整個廣闊的場地。
秦諾突然鬆了一口氣。涼風吹過,額頭上一陣發涼。
頭頂的太陽依然高懸,濃烈的陽光照在身上。大熱的天氣他竟然冒出了一身冷汗。
雖然沒有親自下場,但兩個多時辰裡百轉千回,萬般緊張,簡直比下場打一圈還累啊!
旁邊一隻手遞上了毛巾,秦諾接過,隨手擦了擦,扔在一邊。
眼角的餘光瞥見,頓時一愣。
秦芷什麼時候過來了?還遞了毛巾給自己。
十三公主秦芷正站在他身邊,連帷帽也沒戴,聞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下半場開始不久就過來了。只是皇兄你一直盯著場上,沒有注意。”
李丸這幾個家夥,也不提醒一聲。秦諾幹笑了兩聲,今天的比賽關系秦芷的終身大事,難怪她按耐不住。
說話的功夫,韓光兆已經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穆淩。
遠遠看到秦諾身邊多了個錦衣華服的美人,一開始還以為是得寵的妃嬪或者女官,一眼掃過容貌,頓時醒悟,這應該便是那位一母同胞的十三公主了。
對未來的主母,他不敢多看,躬身行禮,然後笑道:“雙方勢均力敵,好一場龍爭虎鬥啊!”
秦諾還沒有開口,秦芷先冷哼了一聲。
她居高臨下的目光掃視過兩人,朱唇輕啟:“雖然久居深宮,但也聽說過北朔多英雄豪傑之輩,如今看來,呵呵……”
她並沒有直接出言譏諷,只是呵呵兩個字,包羅永珍。
對面的穆淩頓時臉色漲得通紅。
韓光兆卻一臉雲淡風輕:“公主客套了,待公主將來母儀天下,自然有機會見到我北朔眾多人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