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外掛就是這麼橫!
範文晟等人的口舌並沒有阻止北朔換乘新的戰馬。畢竟那是人家的裝備,不可能放棄優勢不用,自尋敗路。
也是因為藏著這個大殺器,所以韓光兆才會在之前提議用馬球決勝負吧。
霍東來等人都疏忽了,因為北朔使節來往,是從來不會帶鐵浮屠的。就像現代社會外相出訪不可能帶導彈一樣。國之重器,不可輕易外露,再說沿路還需要喂養驅策,一旦被人偷學了方法怎麼辦?
北朔一方很快換了新馬匹。鐵浮屠也不是人人都能騎乘的,最終更換的只有一半左右。
戰局繼續開始,雖然裴拓他們胯、下的都是精良的馬匹,而且與騎手配合多年,但是在鐵浮屠面前,顯然遠遠不足。
如此龐大的身軀,依然能保持著如此的靈活嗎?
秦諾目光落在場中,心思卻在不停地翻湧著。五年!他原本給自己設定的最低期限是五年,這是一個可以讓大周朝廷積蓄足夠多的財力物力支撐一場大戰的年限,也是一些他構思的新式兵器能夠研發出來,投入使用的年限。
是的,秦諾不想繼續這種拉鋸式的戰爭了,他的目標是一戰定勝負,就算不能將北朔滅國,也要讓其元氣大傷,之後可以用經濟和政治手法,操縱其分裂,分而治之。
但是兩年的話,怎麼算時間都不夠啊!
就算工部那邊順利將火、藥研發出來,從研發成功,到投入使用,也需要一段時間,而且最糟糕的是,北朔那邊多遊牧帳篷,雖然這些年效仿著中原,建立了數處城池,但是與北朔對戰,首先當然要面對的就是他們的輕騎快馬。
而火、藥火炮這些東西,對城牆攻防是最有效的,對上騎兵效果確實不足。因為騎兵的奔襲道路太散亂了,火炮落地之後殺傷半徑有限,就無法對其造成太大的傷害。必須進行改良和特製,這又需要一段時間!
還有什麼能剋制呢?裴翎之前提到過,對付這種,目前只能靠人命來填。而且北朔對鐵浮屠的使用極為謹慎,過山不入,夾道不走。想要將之誘入埋伏圈是千難萬難。有時候北朔甚至肯放任一場戰場失敗,也不會讓這支部隊冒險。
秦諾絞盡腦汁的時刻,球場上局面呈現了一邊倒的壓制狀態,雖然眾人已經盡心竭力,但完全無法挽回勝利的天平向著北朔一方傾斜。
被逼到極點,裴拓發起狠來,絲毫沒有退讓。
穆淩心中得意,直接縱馬威逼上來。
爭奪金球的空檔,裴拓身下的駿馬躲閃不及,被對方的鐵浮屠迎面狠狠撞了一下。
裴拓連人帶馬都歪斜到一邊,他依然不放棄搶救局面,從馬背上探出身來將擦身而過的馬球擊出,同時身體卻因此失去了平衡,他兩腿用力,正要收住姿勢。
北朔另一人急急沖了上來,胯、下的馬匹絲毫沒有減速,在一片驚呼聲中,正撞上了裴拓的馬背。
總算裴拓見機快,直接從馬背上躍出,球棍在地上用力一撐,翻身滾了出去。
堅硬的球棍發出刺耳的咔嚓聲,裴拓及時躲開了對方的正面沖撞,餘力依然讓他在地上翻了好幾個滾才停下。
他胯、下的馬匹就沒有這麼好運氣了,被兩匹鐵浮屠撞擊,最後一下直接橫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哀鳴不已。
裴拓一躍而起,額頭上是擦傷的痕跡,顧不得擦去血痕,他怒視著穆淩跟他的同伴。
秦諾一顆心直沉下去,有這種大殺器,只憑著橫沖直撞,也能將對手解決掉。裴拓已經是大周隊伍中第三個受傷的人了,
這時候,上半場完結的哨聲響起。
侍從和護衛湧進場內,兩隊人馬各自退了下去,做短暫的歇息。
秦諾帶著霍東來下了看臺。
眼看著皇帝來了,眾人紛紛跪地行禮。包括幾個傷員。
“大家辛苦了,無須多禮。”秦諾連忙阻止,一邊上前,親手扶起領頭的裴拓。
手指接觸的瞬間,兩人動作都有些僵硬,不約而同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憶。秦諾還坦然些,裴拓一臉想要掙脫又強忍著的表情。
好在秦諾立刻松開了他的手,“今次局面意料之外,朕非是不明是非之人,只要諸君盡心竭力,無論結果如何,一切有功無過。”
他不是求全責備之人,但眾人臉色都不太好看,不僅因為上半場的拼搏,更因為即將到來的敗局。
皇帝寬慰的話語,雖然讓原本的憂愁略減少了些,但也無法解除壓抑的氣氛。一個個都是年輕氣盛的新銳將領,怎麼肯低頭認輸呢。
秦諾暗暗嘆息,這種士氣,能頂什麼用?下半場豈不是必敗無疑。
他咬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下半場關系重大,朕想要親自帶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