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有人敢闖宮門!四周的侍衛大吃一驚,立刻上前阻攔。
秦諾高聲喝道:“我乃淳王,今有要事,要與諸位大人商量,立刻退下!”
這些日子進出宮廷,淳王的容貌大家還是認得的,眾侍衛一時驚訝,趁著他們疏忽的空檔,秦諾也不減速,帶著人直接沖了進去。
侍衛們阻攔也不是,不阻攔也不是。
沖入宮門,秦諾也沒有囂張到直接策馬殺入議政大殿。在小廣場上下了馬,兩個人立刻快步往大殿走去。
殿前的侍衛比往日多了數倍不止。很多還都是熟面孔,神策營雖然沒去幾次,但精銳的中間骨幹還是認得的。其中領頭的更是老熟人。
趙平一一臉見鬼的表情看著秦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淳王不是還關在宮裡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是沈公公窩裡反了?
侍衛想要上前阻攔,內殿急急走出一名管事太監,高聲唱喝道:“不必阻攔,請淳王上殿吧。”
趙平一偷偷鬆了一口氣,領著侍衛退避開來。
秦諾沖他笑了笑,領著裴拓進了議政殿。
大殿內的人比預料中的少一些,秦諾目光掃過,文臣居多,有二十多人,其中左右丞相和六部尚書都在,另外還有七八位執掌兵權的大將,像神策營統領賈闢,五城兵馬司指揮使範曾等。
這些便是如今大周朝執掌最高權柄的一群人了,一舉一動,都會影響整個國家的走勢,還有無數人的命運。
秦澤正站在殿中,距離那個位置一步之遙。他居高臨下俯視著剛剛踏進大殿門口的秦諾。目光中的冷意一閃而逝,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九哥,你來得正好,朝中正在商議大事呢。”
而站在他身邊的霍東來,目光掃過秦諾,又落在旁邊緊跟著他的裴拓身上,突然一種不祥的念頭升起來。
秦諾絲毫沒有客氣,快步走上臺階,一直到了秦澤相對的位置上,才停下腳步。
然後他轉身看著高臺下的群臣,神情淡然:“皇兄駕崩的訊息想必諸位大人已經知曉了,既然如此,還不立刻趕往乾元殿奉送聖駕,為何在這裡蹉跎不前?”
一個鬍子花白的老頭恭謹地回道:“淳王所言甚是,只是奉送聖駕,須有禮法,要以儲君為先,奉靈叩首。我等正要在此地商議奉送聖駕的章程。”
“何況太後旨意未到,我等外臣不可擅自闖入內廷。”另一個大臣回稟道。
“那麼,諸位大人商議出個結果來了嗎?”
“這……”
“既然如此,就讓本王來來告知諸位大人結果吧。”秦諾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爽快地說道。
他目光落在寶座旁邊一直垂手肅立的那個中年太監身上,“許公公,請宣佈先帝遺詔吧。”
遺詔!被這個詞驚到了,滿殿眾人頓時臉色驚變,一群人互相交流著視線,卻詭異地沒有任何人先開口。
許公公上前一步道,“諸位大人容稟,皇上自知年華不久,便趁著身體尚可的時候,寫下了一份遺詔,命令陳公公和奴才一起放置在這議政大殿裡。等到禦駕千秋之時,由宗室會同諸位大人共同開啟。”
許敏才,是乾元殿的掌璽太監,是有資格站在議政大殿裡的管事大太監之一,也是新帝秦聰的心腹之人。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許敏才這樣的人,不可能被哪位王爺收買,尤其還有陳公公,他們是宮中永遠站在帝王身邊的勢力,不必歸屬於任何人,也不會被任何勢力所動搖。
秦澤有一陣的恍惚,瞬間清醒過來,皺起眉頭:“本王怎麼不記得有此事?”
許敏才恭謹地低頭回道:“之前皇上時有清醒,兩位王爺在身前侍奉,都曾與皇上深談過,皇上深思熟慮,才寫下了這份遺詔。”
也就是說,這份遺詔是在最近寫就的,甚至有可能就在昨天。秦澤目光望著臺階旁站立的秦諾,神情複雜。
原本一帆風順的繼位儀式突然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實際上,就在秦諾進來之前,殿中朝臣在霍家勢力的引導下,幾乎要萬眾一心地推舉他上位了。只差三跪九叩的儀式而已。所以他才能站在這個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