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跟以前沒什麼兩樣。每天跟著幾個姐姐去慈寧宮拜見太後娘娘,然後後花園裡逛兩圈,自家姐妹說說話,寫寫字,做做繡品,一天就過去了。”秦芷口齒伶俐地說著這些天的生活,“有時候太後心情不好,我們只在殿外請個安就讓退下了。”
太後心情不好?秦諾敏銳地抓住關鍵點,兒子已經繼承皇位,除了上次空忙碌一場,沒有除掉裴大將軍以外,太後還有什麼心情不好的。別說是為了景耀帝啊。
“好像是因為霍家的事情,哥哥你還不知道吧,聽說霍家那位小姐,不想嫁給三哥呢。”
秦諾瞬間恍然大悟,難怪剛才看秦健如此失態,完全不是對正室貴女該有的態度。
又想到,之前秦健恣意妄為,在葬禮上好幾次落霍太後的面子,雖說都是些無關大雅的小事。但霍太後從來不是心胸寬廣的人,對這個庶子也是滿肚子窩火吧。更別說雙方早有芥蒂。以秦健的性子,要他在景耀帝死後就收斂脾氣,夾起尾巴做人,是不可能的。
可憐景耀帝為了化解雙方的仇怨,才專門安排了這樁親事,如今看來,只怕結親不成反而要結仇了。
當初定親的時候霍幼絹年齡小,所以秦健才拖到今年成親,若沒有景耀帝這一病,其實這個月秦健正好成親的。
只是這門婚事,是景耀帝下了旨意的,能這麼容易解除?
算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秦諾很快將注意力回轉到秦芷的話題上。
新皇秦聰後宮有一位昭媛有了身孕,早在太子府侍妾的時候就有了,如今已經六七個月。
“太醫院眾口一詞,都說是男胎之象呢。”秦芷說著八卦。
聽到這件事,秦諾第一時間考慮的不是庶長子會引發什麼用的宮廷波折,而是,kao,爺又得大出血了!敬賀皇帝長子出生,這禮數決不能輕了,幸好是庶出,若是皇後所生,少不得還要向皇後孃家送一份禮。
“聽說皇後娘娘也有了身孕。”秦芷緊接著下一句話讓秦諾無語了。
呃,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只是皇後胎象不穩,據說是因為父皇葬儀的時候,操勞過度。”
秦諾這才想起,景耀帝葬儀上,皇後作為兒媳,哭喪半途幾次暈過去,想必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所以才大意了吧。
秦聰當太子的時候,只有一個側妃生過一個兒子,可惜未滿周歲就夭折了,之後一直膝下空虛。如今剛當了皇帝就接二連三傳來喜訊,年輕的皇帝後繼有人,想必前朝也會更加安心。只是自己的錢包就不太安心了,可得趕緊籌謀自己的發財大計了。
“哥哥,你在宮外應該比我訊息更靈通才對啊。怎麼連這些大事都不知道。”說了半天,秦芷嘆了一口氣,不過自家哥哥向來呆笨,雖然這些日子大有好轉,但魯直的性子只怕沒法改了。
哈,秦諾幹笑一聲,他穿越之前就是個死宅,如今穿越之後,繼續發揮宅之本色,除了秦勳邀請之外,幾乎都沒出過門。這幾天光窩在家裡算賬了,不過自己也確實應該多打聽一些訊息了。
兩人又談了片刻,秦諾將一個小盒子遞給她。
“什麼?哥哥,這是你從宮外買來的胭脂嗎?”秦芷好奇地接過這個玲瓏精緻的小錦盒。
“宮外的胭脂哪裡比得上宮內的。”秦諾搖頭道。剎那間心神一顫,突然升起了一個小念頭,胭脂,也許自己能在這上面下功夫?
秦芷開啟盒子,裡面是一摞白花花的紙張,五兩、十兩、二十兩各有一紮。
這是兩千兩銀子,都被秦諾換成了小額的銀票,方便花銷。
“哥哥。”秦芷眼眶有點兒發紅,“你在宮外人情來往多,耗費大,哪能再為我破費,我在宮裡還吃好喝,還用得著銀子嗎?”
“你現在身份不同了,如今新皇的後宮,未必有父皇在的時候那麼細致的照應你們。偶爾有想吃什麼,想要玩什麼,我在宮外一時照應不到,你別虧待了自己。”
“我宮外有俸祿有田莊,哪裡差這點兒銀子。你先收著,如果還缺什麼,派人去宮外跟我說。秦諾叮囑道。
秦芷用力點點頭,將錦盒收進了懷中。
眼看著開宴的時間快到了,才分別開來。
今次見面,秦諾心情舒緩了不少,秦芷在宮裡的日子還算不錯,讓他放下心來。但眾位兄弟們似乎就沒有這麼好的心情了。
返回宗室雲集的大殿裡,發現不僅秦健黑沉著臉,連同秦勳幾個都憂心忡忡的模樣。
“怎麼了?”秦諾湊到秦勳旁邊,低聲問道。
秦勳壓低了聲音:“剛才內宮傳來的訊息,說北朔那邊二十萬大軍壓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