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發型簡直就像災難現場?”
沒有絲毫遮掩,青之川直白道。
雪童子急忙捂住自己的腦袋,小心翼翼地摸索著,隱約也能感受到此刻的發型是個什麼模樣。可惜單靠觸感到底還是有所缺失,他無法憑觸覺想象出現在糟糕的發型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真……真的嗎?”雪童子有些結巴了。
顯然,他還懷揣著一絲希望——自己的發型還不至於如此不堪入目的希望。
青之川用力點頭,雪童子的殘存於心的最後一絲希望徹底碎裂。他哀嚎了一聲,頹然坐到青之川身旁,忍不住嘆起氣來,雙手撐著下巴,眼裡寫滿憂愁。
他其實不是一個多麼注意外表的妖怪,但被告知發型變得不堪入目,這讓他多少覺得有些難過。
當他嘆息第五次時,青之川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嘆氣了,我幫你把頭發剪短些,這樣就不會那麼難看了。”青之川笑道,“雖然我的手藝沒有那麼好,不過總會比現在的好。”
雪童子瞬間覺得眼前出現了光明。他站起身,畢恭畢敬地朝青之川鞠了一躬。
他這幅正經到極點的模樣逗笑了青之川,她忍不住揉了揉雪童子的頭發,然而冰冷的發絲卻讓她揉了幾下便急忙收回了手。
“坐在你身邊可真冷。”她打了個哆嗦,“我去拿剪刀,你就坐在這兒等我,別亂跑啊。”
雪童子睜大了眼,用力點頭,坐得端正,全然一副乖寶寶的模樣。雪丸從他懷裡竄了出來,躍到他的肩頭,不停地蹦跳著。看來,就連雪丸都想要見識一下剪發的過程。
雪童子伸出一根手指逗弄著雪丸,忽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急忙停下動作,回頭檢視動靜緣何而起,恰好瞥見到了玉藻前的身影。他正走過長廊,手裡依舊拿著那本書。
見到玉藻前,雪童子難免緊張。他不自覺挺直了後背,大腦飛速運轉,尋找著合理的應對話語。
不等他想到該用怎樣的話向玉藻前打招呼最合適,玉藻前就已經走遠了。既然如此,雪童子似乎也就沒有了打招呼的必要。
他繼續逗弄起雪丸,不多久青之川就回來了。她手裡拿著一把不小的剪刀,看起來略微有些駭人。雪童子還發現,她還捧來了外衣。
雪童子立刻坐直身子,努力地抬起頭,試圖塑造出一個能讓青之川覺得最舒服的姿勢。
青之川明白雪童子這番小動作的深意。她笑著誇了雪童子一句,披上外衣,盤腿在他身後坐下。
她拿著剪刀空剪了幾下。聽著 相互摩擦發出的鈍響,她多少能夠判斷出這把剪刀的鋒利程度了。
她深呼吸了一大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境趨於平靜——內心浮躁可剪不好頭發。
她用手指夾起雪童子耳後的一縷碎發,冰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小小地驚嘆了一聲。她可沒想過,雪童子的頭發竟然也充斥滿了寒涼的氣息。
她搓了搓手,等指尖再度獲得溫暖後才重新夾起雪童子的頭發。
雪童子原本沒有絲毫緊張,甚至還略微有些期待,然而當聽到自耳邊傳來的那格外清晰金屬摩擦聲,以及發絲被瞬間截斷的聲音,他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中莫名生起恐懼。他不安地交疊著手指,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冷靜。
不等青之川繼續剪下第二刀,雪童子急忙揮動雙手讓她暫停一下。
“怎麼了?難道我弄疼你的?”青之川不解地問道。
“不不不。”雪童子瘋狂搖頭,“我只是在想,您決定好給我剪個什麼樣的發型了嗎?”
青之川早已料想到了他會問出這樣的話。她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大剌剌道:“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多考慮的。以你頭發現在的狀態,除了剪短還能有別的辦法嗎?”
“誒——?原來是這樣的嗎……”
聽了青之川這話,雪童子已談不上什麼安心了,因為他已經産生了一種除了把頭發交給青之川以外別無他法的感覺。
他乖乖地朝青之川坐近,放空目光,努力不讓自己多想,任由青之川肆意操弄他的頭發。
雖然他已經盡量不讓自己過於關心頭發這事了,但他還是忍不住時刻叮囑。
“大人,您下手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