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神們不停地念叨著,說出的話還都只是這麼幾句,聽得青之川徹底失去了睡意。她不安地撓了撓後腦勺,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只好尷尬地笑著。
其實其他的話,她都可以輕松地應付過去。唯有“去向”一項,她沒辦法回答。百目鬼與玉藻前之間的糾葛,按說是玉藻前的私事,如果透露給旁人聽,顯然是不尊重玉藻前。
這時候單憑自己顯然已經不行了,青之川急忙向玉藻前投去求救的目光。可玉藻前這會兒正在和惠比壽說著話,完全沒有注意到她急切的目光。
青之川沒有盯太久,就立刻收回了目光。她害怕被式神們看出端倪。
既然沒辦法回答,那麼她就只好說些別的什麼來轉移他們的注意力了——剛好這兒有個現成的能夠用來轉移注意力的人。
於是,前一秒還躲在青之川背後瑟瑟發抖的雪童子,下一秒就猝不及防地被青之川拉到了眾人面前。
一見到雪童子,大天狗就忍不住擺出一副臭臉。冰凍的滋味不好受,他絕不可能忘記。
他瞪著雪童子,露出一絲冷笑,不屑道:“你這家夥怎麼也跟過來了?還跟在四十九身邊,也實在是太厚顏無恥……”
“咳咳!”青之川急忙打斷大天狗,生怕他說出更難聽的話,“他現在是我的朋友了,所以我邀請他來我這兒自由待上一段時日。”
“什麼?!”大天狗叫嚷著,“他這小子明明……”
在將要說出糟糕詞語的當口,大天狗懸崖勒馬,立刻噤了聲。
青之川組織了一下語言,簡單直白道:“他是個善良的孩子,你同他多接觸就知道了。我知道你對他心存芥蒂,但還是要努力變得友好一點喲,大天狗!”
大天狗聽著聽著,長嘆一口氣,羽毛徹底耷拉了下來。他滿臉都寫著難以置信,但他還是盡量地不發作。一目連笑著拍了拍大天狗的肩膀,盡力給予他些許安慰。
這大天狗覺得自己找到了相同處境的難兄難弟,忍不住抱著一目連哭訴了起來。可惜他不知道,其實一目連相當歡迎雪童子的到來。
睡意再度湧上,青之川一連打了數個哈欠,在睏意中陣亡。她胡亂搪塞了幾句,就急忙逃回了自己的臥室,甚至忘記再多介紹些關於雪童子的事情了。
大天狗哼哼著離開,仍是有些不滿。其餘式神雖然對雪童子瞭解不多,也不知其中原委,但還是熱情地邀請雪童子去庭院玩投壺。
雪童子不知道什麼是投壺,可還是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跟在他們身後去了庭院。
可未行幾步,玉藻前卻不知從何出現,出聲喚住了他。
聽到玉藻前的聲音,雪童子渾身上下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雖然羞於啟齒,但他真的有些害怕。
“有……有什麼事情嗎,玉藻前大人?”雪童子低垂著頭,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觸怒玉藻前。
玉藻前不語,只是讓他再走近些。
雪童子滿心憂慮地前進。忽得,他的視線中闖入一把太刀。鞘上的暗紋是如此眼熟,只一瞥,雪童子就知道這把太刀是伴隨他已久的雪走。
能夠再見雪走,雪童子激動不已。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再一次觸控一下雪走。
然而他的手卻停在了半空中,沒有再近一步,更沒有觸碰到雪走。
他又忘記了,雪走已經不是他的刀。事實上,雪走從來就不隸屬於他。
他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自嘲的笑容讓自己開心一下,然而失落感攫取主位,他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他悻悻然收回雙手,卻明顯地感覺到有什麼重量壓在了他的手上。抬眼,雪走正託在他的手中,刀鞘上還殘餘著些許暖意。
“這把雪走,就送給你了罷。”玉藻前淡淡道,“雪走跟了你太久,沾染滿了你的寒氣,已經不再適合我了。”
雪童子瞪大了眼看著玉藻前,一時語塞,不知應該如何應對。呆愣愣地看了許久,他才小聲地問道:“這是真的嗎……?”
玉藻前點頭:“你收著吧,我知道你比我更愛惜它。”
說完這話,不等雪童子給予任何回複,玉藻前先一步轉身走了,只給雪童子留下背影。
雪童子懷抱著雪走,目送玉藻前離開。
他總覺得,今天的自己好像很幸運。
作者有話要說:
恕我直言,晉江的app真是越更新越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