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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並非十五, 但月光卻格外明亮。晚風拂過,吹得樹影斑駁。樹葉婆娑作響,月光灑在枯草上的清輝如若為其鍍上了一層薄銀。一切都顯得寂靜而美好。
青之川坐在青石臺階上, 指尖仍在顫抖著,縱然她握緊雙拳也無濟於事——顫抖無法停止。玉藻前從泥土中刨出的鈴鐺靜靜在她的身旁躺著,因為月光的緣故泛出黯淡的光澤。
玉藻前仍是站立著,但卻背對著青之川。月光照著他, 投下一絲斜影,恰好朧在青之川的眼前。她藏身在玉藻前的影子下, 心緒翻滾不止, 怎麼也無法再歸平靜。
她的鼻子酸的很,雙目脹痛。她悄然環抱住雙膝, 以此來給予自己一點溫暖。
“羽衣和愛花殞命於陰陽師之手, 葛葉愛上了人類,但卻被迫遁隱山林,數十年都未曾與她的孩子相見。我變成了孤身一人。”
他的聲音消散在夜空中,名曰玉藻前的九尾狐妖的故事就此結束。
青之川再也無法壓抑情感了, 但又害怕露出過於悲傷的表情會讓玉藻前更感難過, 忙飛快地抹去眼眶中的淚水,然而眼淚卻怎麼也停不下來。她緊咬下唇, 不讓抽泣聲逸出喉嚨。
悲傷猛然湧上心間,怎麼也沒有辦法壓制下去。她只好將臉埋在掌心, 但微微顫抖的肩頭洩露了她的所有心思。
所幸此刻玉藻前仍然背對著她——他也不想讓他人看出自己在想些什麼。
“如果能夠如同誕生時那樣,化作萬物四散於此世間, 也不失為一件壞事。”他嘆息道。
他其實有些豔羨神明四十九院青之川的結局。雖說他們所面對的神罰都毫無緣由,但四十九院卻沒有傷害到任何無關緊要的人——這是生理上的結局。至於心傷,就暫且忽略吧。
他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死的那個人是他,羽衣和愛花的是否能夠安然長大呢?一定會吧。她是一個好母親,絕對會庇佑他們一生,而他只是個拙劣的父親,甚至都沒能保護他們的性命,害得他們早早離世。
他大概是世間最罪大莫及的父親了。
他又不自覺嘆息起來,但每一聲沉重的長嘆卻無法疏解心中的苦悶。
單是看著玉藻前月光下孤寂的背影,青之川就多少猜出他在想些什麼了。
“你沒有錯。”青之川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終於止住了淚水。大概是哭了太久,她的喉嚨腫脹沙啞得厲害,每說出一個字喉嚨就痛的厲害,她只好壓低聲音,慢慢說道,“反正不能怪你……只能說神明太不近人情了些。嗯……也不能責怪命運……”
她的話將玉藻前從自怨自艾的苦水中拯救了出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極難看的笑容,很勉強地點了點頭。
道理他都懂,但他真的無法原諒自己。負罪感紮根無心,他覺得或許再過去千百年都不可能消除這份自責。
“你要坐會兒嗎?站在風裡很冷的。”
青之川拍了拍青石臺階,示意他可以坐在這兒。玉藻前難得沒有推辭,在她身旁坐下了。
說了這麼多,他也確實累了。不過就算坐下也沒有辦法抵禦夜裡的寒涼,反倒是有些更冷了。
青之川哭得鼻尖發紅,看上去有些滑稽,玉藻前忍不住出聲調笑起了她的這幅模樣。
換做是平時,被玉藻前這麼說,青之川大概會不好意思地直接嚷嚷起來了吧。不過這會兒聽到這番話,青之川卻是格外開心,甚至還很慶幸。
她知道,這意味著玉藻前的心情已經大有改善了。就算只是偽裝出來的假象,也足矣讓青之川覺得安心了。
她拾起一旁的鈴鐺,上面還殘餘著玉藻前掌心的溫度。她輕搖了一下,發現鈴鐺仍能發出清脆的響聲。
“家裡剛好有一根編好的紅繩,可以用來掛這個鈴鐺。”說著說著,她突然有些不安了起來,“但一目看到會難過嗎?畢竟是……”
畢竟是四十九院的遺物。
“不會的。”玉藻前輕笑道,“他會很開心吧。”
“那就好。”
青之川鬆了口氣,把鈴鐺收入懷中。
一隻兔子不知從何竄了出來,然而一見到玉藻前就溜了,大概是被他身上的妖氣嚇到了。青之川雙手托腮,與玉藻前並排坐在一起,看著兔子竄得到不知何處。
話題似乎中斷了。不過那樣悲傷的話題,暫告一段落也好,青之川可不想再觸傷他人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