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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前扯了扯嘴角, 試圖繼續保持笑意,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笑不出來了。他側過身,半張臉隱在陰影中, 無論是小玉藻還是青之川,都看不起他的表情。
“安倍晴明……嗎?”
他呢喃著,念出了這個他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再度聽到安倍晴明的名諱,小玉藻的怒氣又一次抑制不住沖了上來。她撩起衣袖, 以高八度的聲音嚷嚷道:“喂,我不是說了別再提這個混蛋的名字了嗎, 你怎麼……呃……”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 連話都未說完就悻悻閉上了嘴。玉藻前精緻皮囊下隱忍的痛苦無法再躲藏,他此刻的表情落在小玉藻眼裡, 讓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胸腔傳來的陣陣鈍痛——這並非是她的痛苦, 而是玉藻前的痛苦。
玉藻前閉上眼,眉頭微微蹙起,摺扇下垂著的流蘇穗微不可察地顫動著。他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站在原處。忽得, 他長嘆了一口氣, 再抬眼時,眼底一片清明, 看不出任何情感。
“那所謂的命運,當真無法扭轉……嗎?”
他輕笑了一聲, 在心中嘲笑自己意圖篡改命運的幼稚。
他這話一字不落全都進了小玉藻的耳朵裡。她冷笑了一聲,對於所謂的命運論感到不齒。
“並非是命運, 只是因為我們是‘惡’罷了。”說這話時,她有些咬牙切齒。“中立·惡,這是我身為英靈的屬性。所謂英靈,不過是死去後再度被召回以用於保護人類的力量而已,屬性也是由生前的我是何等情狀而定的。簡言之,我生前便是‘惡’,因而成為英靈以後也依舊是‘惡’。所以……”
“所以你才會被他殺死,對吧?”玉藻前扯出一個笑容,眼底卻未有任何笑意,“那孩子,可是非常正義的呢。”
小玉藻一時語塞,不知應當如何回話才是,可這確實是事實,她只好無奈地點了點頭,但她旋即補充道:“所以你小心一點,別死在他手上了——安倍晴明可不是什麼輕易就能對付的泛泛之徒。”
玉藻前笑而不語,並未回話。自己的忠告被置若罔聞,小玉藻自討沒趣,嚷嚷著又不痛不癢地罵了他幾句,便走開了。
青之川陷入糾結,踟躕著不知現在應該如何是好。小玉藻看上去好像在生著悶氣,這或許和玉藻前狀似漠不關心的態度有關。要是小玉藻一直這麼生著悶氣的話,說不定會走入死衚衕,青之川覺得不能任由她一個人待著,以免釀成什麼事故來。
可另一邊的玉藻前讓她無法放下心來。她能隱約感覺到玉藻前對于晴明態度非同尋常,況且他先前眼中流露過的剎那痛苦和失望也絕非偽裝。青之川知道,晴明身上有著狐族的血統——他的母親是隻狐妖。這訊息已傳遍了京都,晴明本人也有意無意地承認了這一點,應該不會是謠言。而玉藻前恰好也是狐妖,青之川覺得他們之間大抵有什麼非同尋常的關系。
至於應當是怎樣的關系,青之川一時猜不出來,她也不敢妄自揣測。
玉藻前眼中不時掠過的落寞牽動著她的心絃,她沒有辦法忽視,卻也不知自己應當說些什麼或是做些什麼。
兩方情況都緊急得很,容不得她猶豫過久。不再多做斟酌,青之川拽了下玉藻前的衣袖,不過她的眼神卻還追隨著小玉藻,生怕一不小心就失去了她的身影。
“怎麼了?”
玉藻前仍在想著那名曰命運的東西,忽得被青之川一拽,略微有些嚇到了。
青之川咳了兩聲。為了讓自己接下去的話顯得確切可信,她挺直了後背,微抿雙唇,一本正經道:“只要你還是我的式神,我就絕不會容許任何人殺了你——就算面對晴明大人也是如此。對於每一個式神,我都會盡全力護他們周全。”
生怕自己的話中有什麼歧義,她又添上了這麼一句。
玉藻前笑了起來,沒有回應她的話,而是反問道:“縱然我為非作歹,成了禍害京都的惡妖,你也會護我周全?”
這問話惡意滿滿,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刁鑽了。
如此棘手的問題,是完全出乎意料的,青之川一時覺得有些窘迫,思想也卡了殼,不再如往常一般正常運作。她很想訕笑兩聲,再用她最擅長的插科打諢的方式糊弄過去。然而頭頂玉藻前似笑非笑的審視目光,她立刻就熄了逃避的心思。
“嘛……那樣的話,我也就不能姑息了,畢竟我是個陰陽師嘛,是以保護京都為職責的官員。保護式神也是我的分內事,與保衛京都是同等重要的大事。你明白吧?當兩方出現沖突的時候,我一般會……呃……其實我也沒遇到過這種事情,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但私心裡應該還是想要保護式神吧,因為京都可以任由其他陰陽師守護,但式神的安慰只能由我一人來保障——當然了,這種想法也是絕對不正確的。要是人人都想著自己式神,一旦遇上大災難,京都早就成為火場了。你說是吧?哈哈……”
青之川一股腦兒地把此刻心裡所有的想法都吐露了出來,絮絮叨叨宛若上了年紀的老頭子。不過她說的實在是太多了一些,連她本人都忘記自己先前說了些什麼。她害怕這話會惹得玉藻前不開心,更擔心會無意中推翻她先前給出的承諾,因而說話時有意無意地壓低了聲音,還加快了些語速,導致最後說出來的話語成了一鍋燒得糊爛的甜粥,旁人根本就聽不太出來她究竟具體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