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和盤中的螃蟹進行著拉鋸戰。
世人都說身體的每一部分都重要無比,一處都不能缺失,茨木深以為然。單是少掉一隻手指就足以給生活帶來嚴重的不便了,失去了整個右手簡直可以媲美毀滅性打擊。
雖說只有一隻手確實不方便,但這麼多年來,茨木倒也是習慣了只依賴於左手生活,甚至還覺得有一種別樣的風趣。
然而吃螃蟹時,風趣就徹底消失了。
茨木單用一隻手,自然是沒有辦法固定住螃蟹,因而也就無法剝開螃蟹的背殼了。為了防止螃蟹動來動去,他只好用腦袋壓住螃蟹的腿,不讓它隨力肆意挪動。所幸妖怪的皮肉要比人類厚實上許多,否則茨木的下巴絕對會被螃蟹腿上的尖刺紮得鮮血漓漓。
為了防止一不小心把整個螃蟹都捏碎,茨木還必須注意好力度。對於他來說這也絕非是容易的差事。
他用尖爪謹慎的劃拉著螃蟹的背殼,努力尋找著最合適的力度。玉藻前忍不住側目欣賞起他的這番艱苦偉業,連咀嚼速度都不自覺地放慢了。
終於,茨木先生在不懈的努力之下,總算是找到了最為合適的力度。他暗自一喜,正準備下手,墊在下巴下的螃蟹卻突然被抽走了。
茨木順著螃蟹離去的殘影抬起頭,發現青之川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身後,螃蟹也正在她的手上。
青之川在剝螃蟹這方面已經是老手了,動作麻利得很。她一邊剝著,一邊好奇道:“酒吞這次怎麼沒幫你?”
在某些時候,酒吞有些像是茨木的保姆,在茨木不方便的時候會搭把手。身為彼此的摯友,兩人幾乎總是同出同進。
茨木沒有回答,只是可憐巴巴地指了指醉倒在地的酒吞,目光幽怨。
青之川長嘆了口氣,頗有些同情地摸了摸茨木的後背,以此來給予他些許安慰,還順便把螃蟹分成小塊,放進了茨木面前的醋碟子裡。
茨木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捏著向她道了聲謝。
“下次有什麼事不方便做的話,我會來幫你的,叫我一聲就行。”她豪邁地拍了拍茨木的肩膀,末了還不忘囑咐茨木平日裡要好好監督酒吞,莫要讓他過分酗酒。
茨木用力點頭,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一定會盡好這個偉大的職責,然而青之川總覺得他到時候大概會縱容酒吞。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摯友情誼吧,她想。
吃完午飯,他們不再多做逗留,收拾好了東西便準備啟程回左京了。留下監工的書翁和妖狐被她以兩人想要在“探訪一番附近村莊的風土人情”此等拙劣的理由搪塞了過去。
為了趕緊回到陰陽寮賺錢,來時不停唸叨著想要以步行的方式欣賞沿途秋日景緻的青之川,居然毫不猶豫地違背先前的話,花高價僱了輛備有快馬的馬車,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左京。
她是個不常會食言的人,說出的事情也總是會做到,而今日卻一反常態違背了自己曾說過的話,一目連覺得有些不對勁,一路上總是不時地看向青之川。
青之川欲蓋彌彰地看著窗外,不敢同一目連有任何的目光接觸,即使他什麼都還沒有問出口。
她不擅長編織謊言,況且一目連是極其聰明且懂人心的,她沒有能夠騙過他的自信,只得選擇緘口不言,並暗自希望一目連最好什麼都別問。
馬車的速度確實對得起青之川付得這些錢。天還未徹底暗下來,馬車已駛入了左京城內。
在城門處,青之川見到了準備出城的晴明。
在這種地方相遇,可以說是一種緣分了。她驚喜地探出窗外,向晴明用力招了招手,熱情道:“嘿,晴明大人,好久不見!”
透過車窗和青之川身體間的間隙,玉藻前能清楚地看見晴明的臉。他忽然想到,這似乎是晴明成人後,他第一次正面看晴明
上一次在青之川家見到他時,僅僅只是擦身一瞥而已,今日終於能見到他,玉藻前微微笑了起來,眼神變得柔和不已。
有著豐神俊朗的容貌,這是葛葉的孩子。
晴明的車夫行事略顯焦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晴明正在和青之川說話,匆匆驅馬出城了。
話題未完就被強行終止,青之川有些難過,但也沒有辦法,只好悻悻然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和晴明很熟嗎?”
玉藻前突如其來的問話嚇得青之川差點沒從座位上跳起來。
“你怎麼和我在同一輛車上?!”她驚叫道。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要入v咯~入v這一天(28號)剛好是我生日,所以當日在v章評論的話會有紅包哦~
全文字數應該不會太多。有些老爺是學生黨,囊中羞澀可以理解,畢竟我也是這麼過來的嘛,但還是希望不要去盜文網站看。私以為支援正版是對辛苦碼下這些字的作者的尊重,也是對自己良心的尊重
以及,這是我第一次入v,還請多多擔待
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