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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前的聲音如若遠在天際一般,略有些縹緲。
“……失去了信徒,便就不再是神明瞭。沒有神明存在的神社,會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迅速坍塌。”
宿居於木中的蟲子不停搔爬,細索聲在夜裡尤其清晰。腐朽的廊柱它們最佳的居所。
曾供奉著風神的神社到頭來竟只餘下零星殘骸,這樣可悲的結局青之川不願去相信。她下意識地希望玉藻前同她說的僅僅只是存在於世人幻想中的不完美故事,而非是切切實實發生在一目連漫長生命中的落寞一筆。
“僅殘留下一根柱子以證明風神的存在,簡直就像是高天原的神明對他的嘲笑。可真是個愚蠢又自大的神啊……”
玉藻前喃喃道。
青之川不知道他這話是在說一目連還是高天原的神明,或者二者兼有也說不定,她並未多嘴詢問。
從玉藻前出聲開始,她就一直盯著那根廊柱,始終未曾移開視線,以至於雙眼不時會失了聚焦,目之所及一時變得有些混沌。
青之川覺得胸口略微有些沉悶,似乎有個好事的小人在她的心尖上亂跳亂鬧,惹得她連氣息都不順暢了。
“一目連和我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但卻從未像我提及過自己的過往。剩下的所有式神,他們的過去我幾乎全都知道——熟稔了以後他們很樂於同我傾訴過往。就連最寡言的書翁,對於他的過去我也知道一二。”她垂下眼,語氣略有一絲落寞,“我知道他很……忠心,溫柔且細心,也是很在意我這個蹩腳的陰陽師,但我多少覺得他的關心略微帶了些疏離感。面對其他式神的時候,他也是這樣。”
“譬如直到現在還稱呼你為‘大人’?”
青之川點頭:“雖說各人都有不同的性子,我也沒有強求一目連像酒吞他們那樣親近我,但一目連顯然就是在壓抑著自己的真正想法和情感。難道和他的過去有關嗎?”
說到這裡,她又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她覺得就算是親自去問一目連,也不會得到什麼確切的答複。
她走近神社的殘骸,將手掌輕貼在廊柱的表面。蟲豸繞道而行,她切實感受到了微帶潮濕的陰冷觸感。廊柱中似乎還殘留著一目連的孤寂和悲傷,單是觸控著就讓青之川難過得差點落下淚來。
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能窺見到些許往日香火鼎盛的盛景。然而幻境轉瞬即逝,掌心的寒涼提醒她何為現實。
她很想嘆氣,但卻不願表現出過分消極。她輕咬下唇,後退了數步。
一個有些愚蠢,甚至可以被冠上幼稚一詞的想法冒出了頭,在她腦海中愈演愈烈,短時間內就形成了雛形。
她的心髒不安分了起來,似乎蠢蠢欲動地期待她將這個想法付諸於現實。
她攥緊雙手,深呼吸了數下,仍沒有辦法按捺住過於活躍的思維。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囂著讓她按照心中所想去做,然而理性告訴她所有人都會嘲笑她的想法。
她用力揉了揉臉,無法做出決斷。
“你看上去很不安。”
在一旁靜觀著青之川異樣行為玉藻前忽然出聲。
青之川尷尬地笑了笑,退回到他身旁。想了想,她謹慎地問道:“吶,你說建一座神社會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嗎?”
這話確實有些隱晦,且指向不明,但玉藻前還是猜透了她的想法——青之川想要為一目連重新建起神社。
“你難道是覺得有了神社,一目連就會重新成為風神了嗎?”他微蹙雙眉,神色複雜,看不出是嗤笑的成分居多還是不滿更甚,“墮落為妖是不可逆的過程。神格消盡,就算信徒再歸,他也依舊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