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合地獄中多是生前曾經犯下過殺生、偷盜、邪淫之罪的亡魂。為了懲罰他們生前的過錯,他們被置於巨大的石磨之中,由地府獄卒推動石磨,將他們碾成細細的肉沫。如果某日恰逢這類渣滓的數量太多而石磨又容不下這麼多亡魂的時候,獄卒會退而求其次選擇另一種聽上去和善許多,但其實殘暴程度與石磨法不盡相同的刑罰——巨石法。所謂巨石法,即將亡魂壓在巨石之下,任他被石塊的重量壓得無法掙紮苦苦嚎叫。
眾合地獄,可謂是整個地府之中最殘暴最可怕的地方了。單就環境來說,眾合地獄的土地被血染成了暗紅色,渾濁的空氣之中永遠彌漫著一股濃重到令人反胃的血腥味,以至於在眾合地獄工作的獄卒身上都沾染上了一股揮之不去的血味。因著這股氣味,這些獄卒們通常沒有太多朋友,當然也就沒有可以組織家庭的另一半,日子過得孤寂且冷清。生活中的不如意讓獄卒們工作時更加奮力,似乎多折磨亡魂就能讓他們的生活回歸正常軌跡一般。
在此等惡性迴圈之下,眾合地獄成功淪落成了地府中最可怕的地獄。白澤曾有幸蒞臨眾合地獄觀摩——或者說的確切著,他瞎逛到了眾合地獄——最後差點沒有橫著被人從裡頭用擔架抬出來。
身為通識百獸的神獸白澤都被嚇成了如此一副丟臉的模樣,因而他確信,青之川這麼一個人生經歷短暫人類絕對會被眾合地獄的殘忍景象嚇到。精神錯亂可能都還算是一個比較好的結果,白澤甚至覺得她也許會被嚇死在那裡。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位漂亮小姐……我是說,四十九院小姐……去眾合地獄!”白澤堅持道。
鬼燈完全懂得他的顧慮,答道:“不用擔心,我昨日就已經給眾合地獄的全部獄卒放假了。今日眾合地獄不工作。”
“真的嗎?”白澤挑眉反問,顯然是不太相信鬼燈的話。
鬼燈不再回答白澤了。他抄起狼牙棒,朝眾合地獄的方向走去。青之川猶豫了一下,小跑著跟上了他的腳步。白澤嘆息著搖了搖頭,只能選擇也一同去往眾合地獄。
平素跟在一目連身邊的白龍趴在青之川的肩膀和手臂上,下顎輕擱在她的頭頂,半眯著眼,表情愜意,兩根龍須隨風蕩漾,恰如它的得意心情。青之川笑著摸了摸它的腦袋,它立刻嘚瑟地搖了搖尾巴,早就已經把自己真正的主人一目連忘到了天邊。
一目連無奈地笑了笑,將雙手攏在袖中,跟在青之川身後。
一目連深深覺得自家的白龍就是個不著家的青春期小孩。若非他早就已經習慣了白龍的“背叛”,否則看到它對青之川這麼殷勤一定會傷心到懷疑自我。
白龍以如此親暱的姿態依偎在青之川身邊,看得鯉魚精嫉妒不已。她甩動尾巴游到白龍身邊,一把拽住它的尾巴,想要把它從青之川身上拉下來。然而白龍扒得極緊,鯉魚精用盡了全身氣力也沒能讓它下來。
成功宣戰了主權的白龍炫耀般地朝鯉魚精臉上噴了一口龍息,鯉魚精氣得雙頰通紅,恨不得狠狠咬它一口以解憤。
“哼,你這條狡猾的龍,居然獨佔四十九姐姐,太壞了!”
青之川被鯉魚精這幅吃醋小情人的模樣逗笑了。她輕捏了捏鯉魚精柔軟的臉頰,將她摟入懷中。
“這樣就公平了。”青之川笑道。
鯉魚精滿足地在青之川的肩頭蹭了蹭,朝白龍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宮中女人之間的爭寵玉藻前見得多了,他過去還曾經是其中的一員。然而一龍一妖對著一個看上去再普通不過的人類爭寵,這倒是玉藻前沒有見過的景象。
他走近一目連,壓低聲道:“青之川好像很討妖怪喜歡。”
“是啊。”一目連輕笑,“這大概是四十九院大人的……魅力吧。”
白澤聞聲側目,有些奇怪地看著玉藻前。玉藻前覺得他的視線有些惱人,於是便出聲問他回頭做什麼。
“啊,沒什麼……”白澤低頭解下頭巾,有些謹慎地問道,“你沒看出來嗎?”
玉藻前不解,反問白澤:“看出什麼了?”
白澤重新戴上頭巾,嘴角暗含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還以為玉藻你一眼就看出來了呢。”
“白澤,你到底在說什麼?”
白澤側目看向斜前方,沒有說什麼,似乎不想回答玉藻前的問話,只是模稜兩可地答道:“你會發現的。關於那個孩子,關於她到底是‘什麼’,你終有一日會發現。”
玉藻前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視線之中只餘下青之川的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
你藻哥人氣太高為崽而戰沒能進應援寮(:3 っ )っ順便心疼一目,似乎已經是個涼涼ssr了
怕你們誤解我在黑連連,再順口解釋一下,我是連寮的…
藻哥應該馬上就能掉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