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還沒說完,艾普羅就一個箭步上來,攔在了他面前,此刻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就像一堵牆一樣,讓趙繁根本繞不過去。艾普羅微微俯視著他:“你發情期又到了?”
這個問題的正確回答是“是”,但是趙繁現在只想回答錯誤的答案。
可是真實的情況是他的力量在迅速流失,他的雙腿已經軟了,幾乎要站不穩,如果回答錯誤的答案,簡直是毫無說服力。
更可怕的是,他感到到,面前那人身上彷彿忽然飄出了一股奇妙的氣息,這氣息此刻竟然無比的誘人,吸引著他不由自主地就想靠近。
趙繁眨了眨眼睛,又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但這一掐卻沒使出多少力氣來。他拼命想使自己集中注意力,好從艾普羅身邊走過去,但是他才踏出一步,便見對方將手伸了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那雙手此時便彷彿有千鈞之力,讓他無法掙脫,旋即他更覺一股大力將他往前一帶,接著他整個人便被艾普羅摟在了懷中。
濃重的資訊素的氣息竄入他的鼻端,趙繁的腿更軟了,他知道這是上回的情形又要重演了,他並不想任由其重演,但是他一發情,不知為何就彷彿失去了運用一切劍三技能的能力。而他的力氣原本又算不上很大,加上現在發情,這力量就更等於減少了九成,因此他雖然努力掙紮了幾下,但這樣的掙紮在艾普羅眼中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很難受吧?我送你上去。”艾普羅很輕松地將他一把橫抱了起來。
這回進行過了增進感情的活動之後,艾普羅産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因為趙繁總是一副不想讓他靠近的樣子,而且一個oega在發情期還會想要推開apha,也是顛覆他固有認知的一件事。當然,他知道趙繁是從地球回歸的,所以與那些原本就在泰洛特帝國中的oega有著很大的不同,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現在這一方面的不同卻讓他産生了一種強烈的挫敗感。因為他自認為是一個年輕英俊、身居高位的apha結果居然會頻頻被自己的oega給拒絕。
是的,他已經開始認為趙繁的確是在拒絕他了,並且在各種方面都拒絕著他,只是別的方面他還會因為“從來沒有一個oega這樣”而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新奇感,從而並不會産生什麼不愉快的情緒。但是在增進感情的方面,他的要求一而再地被拒絕,還是在對方發情期被拒絕,怎麼都讓他有種被嫌棄了的感覺。
他覺得應該採取一些措施來改善這種情況,但是暫時又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不過他是一個apha,apha都是無所不能的,所以他堅信這點小事一定可以得到妥善解決的,在不久的未來。
房間亮著一盞小小的燈,發出微弱而柔和的光芒,透過不遠處的窗戶可以看見外面的天色一片漆黑,時間似乎已經有些晚了。
趙繁的手心已經被汗水浸濕,這是因為艾普羅就睡在他的身邊。現在弄死艾普羅,彷彿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趙繁的心在蠢蠢欲動。
他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艾普羅緊挨著他,結實寬闊的胸膛靠著他的背脊,兩人相接觸的地方格外的熱。艾普羅的氣息平穩而悠長,在這樣安靜的環境下可以聽得格外清楚,讓人想將它終結。
這一刻,他已經忘記了劇情,忘記了對方是正牌攻。
他的心在蠢蠢欲動。
後來趙繁想到這個時刻,總會感到迷茫。因為他不知道那一刻沒有動手,究竟是不是一個錯誤。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趙繁沒有動手,是因為他很快又想起了劇情。這讓他動不了手,他還沒有窮途末路,所以無法下定決心斷送未來。
他的心情很糟糕,他想為什麼在他看的文裡,人家穿越了之後,就沒有一個會産生他這樣的煩惱呢?但他很快就想出了答案:這或許是人家樂於接受並且適應新環境,而他不能。而且人家並不知道可以回去,但他知道有可能回去,所以就怎麼也不肯融入這個他一點也不喜歡的新環境。這件事情,如果從積極的角度來看,他可以說,至少他有可能有回去的希望。但如果從消極的角度來看,樂於接受正牌攻、接受新環境的人才是幸福的,因為只要樂於接受,就可以享受一切。而他從心底裡討厭這一切,又無法改變,所以註定要不幸。
其實仔細想想,他穿越到的這個世界也不算很壞了,至少是未來,科學技術很發達,生活水平比他原來的世界高出不少了,雖然社會制度儼然就是封建社會的那一套,而且他本人還在其中扮演地位最低下的性別的角色,但是畢竟在物質生活方面還是可以讓人享受的。假如是穿越到了什麼有雙性人設定的生産力低下的古代社會,那才叫真的生不如死。不,即使不用雙性人,單單是穿越到古代社會,只要不是什麼王孫貴胄,就已經很生不如死了。而且就算是王孫貴胄,想必也不會比現在好多少。
這樣一想,他的心不覺就平靜下來了一點,果然像他這樣的人,勵志的方法就只有比慘,一想到本來也許會更慘,也就覺得現在的情況不是那麼倒黴了。
他開始以全新的思考方式評估起這個世界的環境來:老實說,假如這個社會不搞性別歧視那一套,甚至是不搞得這麼過分,只要和原來所在的現實世界差不多,那麼這個世界就已經可以說是理想的生活之地了。
一個現代化程度如此之高的世界,對原來幹什麼都需要自己動手的他來說,已經是天堂一樣的了。
如果不是這樣的生産關系……如果不是這樣的封建社會……他也不是不願意融入環境的啊……
他在朦朧中這樣想著,這回不知不覺地真正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