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將青城併入教內,本就註定了是一個無解的局。
石室內,北堂星鬱盯著一根簪子發呆。
幾月過去了,他曾叫心腹在漠北幾次尋找箬雲意,都沒有結果。
人若死於大漠上,日日都有沙暴掩埋,能尋得屍身,才是奇怪。
可要說箬雲意真的死了,他不信。
北堂星鬱突然握住那根發簪,簪花尖銳的稜角劃破他手心,順著簪尾流下道道殷紅。
箬雲意死了,是自盡而死。
而自己沒有攔她。
北堂星鬱苦笑一聲。
既沒有攔她,那便是希望她盡早死了幹淨的。
那自己又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他向來自詡為目標清晰的人,不會因旁人擾了心神。
可他在與箬雲意虛與委蛇的時候,並不費力,就像是本該如此。
而北堂星鬱也的確,眷戀那些旖旎曖昧。
三年前,人都道箬雲意叛出師門,被罰的廢了武功,是個廢人了。
當時自己所想的,也與今日相同吧。
就像是沒有攔著她自盡一樣,三年前他不也沒攔著獨孤伽辰給她潑髒水嗎。
可她走的那麼從容,就像是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內。那她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呢?
北堂星鬱看向手裡的簪子,忽的想起在馬車裡她說的那句話了。
【“我只是要告訴你。北堂星鬱,你不該招惹我這個瘋子。”】
原來她早就看破,早就知道。
無端端一股悔意。
可是啊,縱使有了悔意又如何?武林大會時悔了從前,現在不也是看著她死嗎?
便是箬雲意活著,自己今日又悔了,誰又能保證明日不會再把她推入深淵?
所以,北堂星鬱想,箬雲意還是死了好。
只要她死了,自己這般的反複無常,便再也傷不得她分毫了。
石室內,北堂星鬱笑了起來。
玉簪落地,便碎了。
我看著百曉生站在書架前不知翻找著什麼,心裡好奇,下意識在他身後踹了他一腳。
他也不惱,只是愣愣的看著我,全無半分百曉門之主的精明算計樣子。
那他的傻,會不會是騙我呢?
我笑眯眯的走到他身邊,戳著他的額頭。“白葉微呀,你幹嘛呢?”
北堂星鬱要我去殺人,可他又要算計我什麼呢?
“找書……”
他撩袍坐在了一旁的小幾上,把硯臺挪了挪。
錢我沒有,名利他不缺……那他是要什麼呢?
我突然想起他給我的那本劍譜了。
若無那本劍譜,要和北堂星鬱聯手拿下沈虹練和獨孤伽辰,那還是要廢些時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