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瓊翻了一個白眼,左右看了冷少寧和楚彥秋一眼,見兩人都沒有任何反應,這才一字一頓的說道:“北、庭、齋!”
話音一落,衛無忌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眼神驚恐的在每一個人臉上掃過,見所有人都一副深沉的模樣,他的心頓時沉到了底。
“你們……你們都知道了?”
衛無忌小聲的問道,兀自抱著一絲期望。
其他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倒是李明勇沒有顧忌,直言不諱的說道:“廢話,你對著我們又打又殺的,可不都知道了?話說,我現在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那個神經病裝的,想趁著我們大家不注意,在我們背後捅刀子,是不是?”
衛無忌陡然聽到一隻大金龜開口說話,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大。在海裡雖然他跟了大金龜一路,但大家只顧著趕路,李明勇沒有機會開口說話,衛無忌還一直以為這就是一隻被馴服的海龜而已。
誰知道海龜突然開口說話,他開始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在做夢。
好在柳夕終於發現李明勇現在還套著烏龜殼,便走過來伸手在李明勇額頭上一抹,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金龜殼落入了她的手心,李明勇也恢複了人樣。
衛無忌見狀,又被李明勇嚇了一跳,還以為是烏龜精化身為人形了,弱弱的問道:“妖怪?”
這世界真是太玄幻了。
李明勇不爽的叫道:“誰是妖怪?你才是妖怪,你全家人都是妖怪!”
柳夕不想聽李明勇和衛無忌雞對鴨講,連忙簡單的把在海底的事情說了一遍。
衛無忌聽完了柳夕的話後,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沉默了好一會兒,半晌後終於開口說道:“原來如此。”
肖瓊冷聲道:“原來如此?領導,你只打算告訴我們這四個字嗎?”
衛無忌微微搖頭,輕嘆道:“我以為我一直把他控制的很好,他一直沒有機會出來作惡,沒想到……”
他再次嘆了一聲,低聲說道:“我從八歲的時候發現了他的存在,至今為止,已經有二十年了。在發現他的第一天,我就無比恐懼,唯恐他出來做出讓我後悔終生的事情。我一直以為,我真的控制住了他。”
柳夕看著他問道:“你為什麼會一直認為能夠控制住他呢?”
衛無忌抬頭,見其他人都看著他,心知現在必須要給出一個交代,否則的話,恐怕以後自己再也無法取信於他們。
他想了想,整理了一下語言,這才低聲說道:“八歲的時候,有一天我發現我養的貓死了,被人用什麼東西狠狠的砸成了碎肉……你們能想象嗎?一隻貓被人砸成平面的樣子?我當時又驚又怒又害怕,然後我才發現飯桌旁倒著一張木凳,上面沾滿了血肉皮毛。所以,砸死貓的兇器,就是這一張木凳。”
“我想知道是誰這麼殘忍,我想狠狠的揍那個兇手一頓。於是我去廚房找保姆張媽,想問問張媽有沒有看到誰砸死了我養大的貓,結果、結果……”
衛無忌頓了一下,平息了一下情緒後,這才繼續說道:“張媽看到我時,整個人都止不住顫抖,好像很害怕我似的。我當時沒多想,一心只想知道誰砸死了我的貓,於是就急沖沖的問了張媽。張媽看我的眼神,我至今仍然記憶猶新,那種恐懼、害怕、厭惡和不解夾雜在一起的眼神,在我年少的心裡,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
柳夕毫無誠意的安慰道:“哦,那你好慘哦。”
衛無忌:“……”
算了,不理她。
衛無忌輕嘆道:“張媽畏懼的看著我,說難道不是你砸的嗎?還說她攔不住我,說我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也砸成碎肉……哎,所以我知道,我可能不正常,和其他孩子不一樣。”
“張媽到底還是疼我的,並沒有把我的事情告訴其他人,包括我的父母。她可能覺得我只是孩子氣,誰家孩子還沒虐待過小動物?雖然我殺死貓時,模樣太過恐怖了一點。”
衛無忌苦笑道:“可是我不這麼想,我總覺得我身體裡還有一個人。後來……我終於在夢裡見到了他。”
“北庭齋嗎?”柳夕問道。
“是的,北庭齋,他說他叫這個名字。”衛無忌說道:“我後來查了許多相關的資料,知道我這種情況在現代醫學叫做多重人格,又叫人格分裂症,基本沒有治癒的可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是不同的人,只不過共用一具身體罷了。”
“可笑的是,我第一次確認他在的時候,我竟然覺得很興奮很酷,心想有人始終和我在一起。直到……張媽死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知道,和我共用一具身體的不是人,而是一個魔鬼。”
衛無忌擺擺手說:“具體的就不說了,總之我後來和他達成了一個約定,如果他再無故殺人,或者作出其他危害我身邊人的事情,我就立刻自殺,和他同歸於盡。”